他走近,带着如往常淡定笑容,眼底敛去锋芒,愈觉深不见底。挺直后背,仰首屏息,静静望着他走近,近得可以触及彼此气息。
他目光能令阵前大将当众冷汗透衣,即便是杀人如割草七尺男儿,也挡不住他洞悉切凌厉目光。
平静地迎上他目光,并不闪避,任由他双眼将深心洞穿——寒梅林中故人相见,连自己都意想不到,竟是如此清醒平静。直不敢想,子澹归来之日会激起怎样波澜,直到他真站在面前,猝不及防之下,才清楚看见自己心。过往种种,已如昨日长逝,曾经伤口上早已长出新血肉,覆盖切痕迹。人心是最柔软亦最坚硬地方,终于明白,属于子澹那扇心扉已经彻底锁上。
萧綦审视着眉目神情,亦思量着他喜怒心意,四目凝对之下,们无声对峙,时光也仿佛凝滞。
他眼神渐趋柔和,修长手指穿过散覆肩头长发,将束发丝握在掌心,含笑叹息,“娶
“不必折腾,皇叔此番不会长住。”颓然叹息,挥手让她们都退下。
萧綦等来领兵南征人,原来是子澹。
闭目涩然笑,不错——讨伐子律,还有谁比皇叔子澹更合适。让他挂上统帅虚名,以皇室名义领兵南征,如此来,就算屠尽江南宗室,也不过是皇室操戈,自起杀戮,与摄政王萧綦全无关系。屠戮宗室是万世难洗恶名,萧綦這招借刀杀人,实在高明之至。
撑着妆台,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。
原以为让子澹留在皇陵,就算偏寒寂寥,也好过置身這是非纷争之地。至少他还有锦儿和幼女相伴,至少可以平安到老。
便叨扰,晚些时候再来探望。”
“王妃,奴婢已将应衣饰用具送去景麟宫,要不要再多拨些人过去侍候?”阿越边灵巧地帮更衣梳妆,边低声探问。
闭上眼,“不必,就照常例办。”
“是,那晚上宫宴,皇叔席位也还是照旧安排?”
略点头。
然而道诏书,终究将他带回到這物是人非宫城,只怕他还不知道,眼前等着他,将是场手足相残惨事。
子澹,该怎办,明知道等待你将是万劫不复之灾,却无力阻止。
“叩见王爷。”侍女们声音从宫门口传来。
霍然转身,抬手掠鬓发,挺直后背,静静望向门口。萧綦踏入内室,挺拔身形被明烛之光照耀,笼上层淡淡光晕。他已着上金章华绶礼服,王冠峨嵯,广袖上腾跃云霄金龙,长须利爪,龙睛点染朱砂,炯炯逼人,赫然不可直视。他负手立在面前,影子投在汉玉蟠龙地面,长长阴影似将切笼罩。
眼前之人是夫君,亦是天下主宰,无人可以忤逆他意志。
“苏夫人身边还是拨些奶娘嬷嬷过去吧?”
嗯声。
“小郡主好像还……”
“够!”陡然睁眼,拂袖将面前妆台上物什统统扫落。
阿越和众宫人慌忙跪下,耳中嗡嗡作响,全是皇叔、苏夫人、小郡主……字字盘旋不去,扰得心烦意乱,莫名不安。越是竭力想要挥开這阴云,越是有人在耳边次次提起,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戏,看如何应对這冰冷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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