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然睁眼,却见萧綦已经翻身坐起,披衣下床,“呈上来!”
殿外光亮随即大盛,侍从匆匆而入,跪在帘外,“边关火漆传书,请王爷过目。”
萧綦接过那道火漆鲜明书函,蹙眉打开。房中片沉寂,隐隐透出令人窒息紧张。探身起来,掀起床帷,但见明烛之下,萧綦面色渐渐凝重,如罩寒
起散落鬓发,径直起身离去。望着他背影头,心中思绪纷乱,盘桓许久话,到唇边却又迟疑。哥哥书信还在枕下,取出又读遍,薄薄纸书信,捏在手中,竟重逾千斤。
南征大军路南下,势如破竹,到舆陵矶,却遭遇连日大雨,江水,bao涨,先前预备小艇根本无法渡过湍急江面。而舆陵守将弃城南逃时,已预知雨季将至,竟将沿岸高大树木尽数伐去,令军不能造船渡江,以至在舆陵矶被困多日。而胡光烈十万前锋,与敌方对峙已久,粮草将尽,急盼大军来援。如果舆陵矶不能强渡,唯办法就是绕道愍州。愍州是晋安王封地,地势险峻,易守难攻,若非晋安王开城借道,要想强行攻城,恐怕比渡江更难。而晋安王与建章王更有姻亲之盟,面假意上表朝廷,声讨逆臣,以忠良自居;面却又扼守愍州,拒不开城,对朝廷阳奉阴违,实在可恨之至。
哥哥在信中称,拖延多年楚阳大堤,在他到任后几经艰难,终于修筑落成。楚阳大堤旦建成,下游为害多年洪涝之患,几乎化解大半,可谓功在千秋,泽被苍生。這道大堤非但是哥哥心血,更是投入无数财力,耗费数千河工血汗所成。
然而也知道,正是大堤连日抢工,而三条导引副渠还未来得及完工,才使得上游江水遇雨,bao涨,无法泄洪,江水上涨到前所未有程度,阻碍大军渡河。
连日,bao雨,毫无消停之势,唯今之计只有毁堤泄洪,让能令江水回落。筑堤难,毁堤更难,旦毁堤,就意味着楚阳两岸近三百里平原将被尽数淹没,万千百姓将遭遇灭顶之灾,稼穑毁弃,家园不再……那哀鸿遍野惨景,令不寒而栗。眼下宋怀恩与子澹困守在舆陵矶,于数日前上奏萧綦,要求立即毁堤泄洪,让大军渡河。哥哥得知此事,面紧急上书朝廷,面修书给,要求无论如何不能毁堤,务必再给他些时间,将导引渠完工。
然而,们都不知道三条导引渠究竟还需多久时间,也不知道南征前锋还能不能等到那久。
萧綦陷入两难之境,孤军陷入江南十万前锋,是与他出生入死多年同袍将士,若后援再不能赶到,势必陷他们于绝境,萧綦断不能弃十万将士生死于不顾;然而楚阳两岸百姓何罪,若是要以生灵涂炭,家园毁弃为代价,這样战争赢来也会伴随着千古骂名。
们都在俳徊挣扎,前方战事与河岸百姓生死,到底孰轻孰重?为权位征伐,值不值得付出无辜百姓性命,去赢得场同室操戈战争?
而哥哥心血旦被毁,治河反酿大祸,這又让他情何以堪,更让他如何承担這千古骂名?
夜里咳半宿,好容易平歇下来,刚合眼迷糊睡去……忽听阵急促步履声,值夜侍卫声音低低传来,“启禀王爷,边关加急军报传到,十万火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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