豫章王挥师北伐消息传开,军心鼓舞,天下为之振奋。
不仅北方边关战事激烈,京城、朝堂、宫廷,乃至军帐之中,无处不是暗流汹涌,风云诡谲。萧綦留下宋怀恩坐镇京中,辅理政务,都督粮草军饷。京中明处有宋怀恩掌控着京师安全与后补给,暗处有控制着宫廷与门阀世家,明暗,相辅相成,源头最终仍汇集到萧綦手中。
边关事变起,胡光烈第个请战争功。他与唐竞素来不和,此番平叛更唯恐被宋怀恩抢去功劳。唐竞反叛,已令萧綦警戒疑忌之心大盛,胡光烈此时举动,无疑给他火上浇油。
自入京之后,以胡光烈为首班草莽将帅,自恃功高,时常有荒唐胡闹之举。胡光烈尤其对世家高门憎恶无比,时时寻衅生事,对萧綦笼络世家亲贵举措大为不满,私下多次抱怨萧綦得势忘本,偏宠妻族,嫌弃旧日弟兄。
此前萧綦尚且顾念旧义,再隐忍,自唐竞事发之后,却再无姑息之仁。
拥住。
他将抱得很紧,很紧,似害怕松手就会失去。
“会在宝宝会説话之前回来,在他叫第声爹爹之前回来!阿妩,你要等着,无论如何艰难都要等着……”他声音哽住,喉头滚动,再也説不下去,微红双目深深看,似要将看进心底里去。他身子微微颤抖,泄露全部痛楚与无奈。
這刻,他再不是无所不能豫章王,而只是个有血有泪平凡人,个无奈丈夫和歉疚父亲。分明触摸到他冷面之下掩抑心伤,触到他恐惧……他怕从此别再不能相见,怕熬不过生育之苦,怕等不到他回来。然而置身家国两难之中,总有边是他必须割舍,哪怕再痛也要割舍。
将脸庞深深埋在他胸前,用力点头,泪水汹涌,“会!会好好等着你回来,到那天,和宝宝起在天子殿上迎候你凯旋归来!”
元熙五月,豫章王北伐平叛。
先遣冠威侯胡光烈为前锋主将,率十万劲旅星夜疾驰,驰援北境。
另遣副将许庚、谢小禾,率轻骑十万步向许洛,缘道屯守。
萧綦亲率三十万王师北上,六军集于凉州。
右相宋怀恩留京辅政,都督粮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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