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静垂眸,却不知心中是悲是喜,是幸是憾。
胡瑶遭失子之痛,覆族之灾,几乎病不起,虽经太医全力施治,保住性命无恙,却心智全失,终日恍惚,只认得子澹和身边侍女,对其他人再无意识,见也似浑然不识。
小皇子死后,再无勇气见子澹,他亦从此沉寂,终日闭居寝宫
叛军阵列鲜明,如黑铁色潮水,在晨光下隐隐有刀兵冷光闪动,经过夜激战,仍分毫不显乱像。此刻双方都趁着短暂晨间休整蓄势,准备再战。
不知這片刻宁静能够维持多久。
魏邯执意命侍卫送回凤池宫休息。
昨夜场激战,宫中虽宣布宵禁,封闭各殿,严禁外出,却仍隐瞒不战况激烈。
沿路所见宫人都面色惶惶,仿若大祸临头。自当年诸王之乱后,再未有过公然强攻宫城大逆之事。饶是如此,各处宫人仍能进退有序,并无乱象。内廷总管王福是追随王氏多年心腹老宫人,平常看似庸碌,危乱时方显出强硬手段,稳稳镇住宫禁。
死者与重伤者被抬下,轻伤者就地包扎,换岗休息士兵就地卧倒,困极而眠。
旦迎战号角吹向,他们又将勇敢站起来,拚死抵御叛军进攻!
看着他们染血战甲,酣睡中倦极脸庞,只能暗暗握紧双拳。
這些年轻士兵,甚至宫门外被射杀叛军将士,本当是保家卫国英雄,他们热血应当洒在边塞黄沙,而不是白白葬送在天子脚下。
走过队队休整士兵面前,时时停下脚步,俯身察看他们伤势。
军即又抢攻,以巨盾开道,源源不断涌上。
攻城巨木在厚盾掩护下,次次蓄足攻势,猛烈撞击宫门。
庞癸与魏邯身先士众,挺立城头,指挥铁弩营反击。
强攻之下,铁弩营五列纵队轮番射击撤换,完全没有喘息之机。叛军弓弩手也向城头仰射,不时有士兵被箭矢射中倒下,后面随即有人顶上。
激烈交战直持续到拂晓时分。
王福赶来凤池宫见,穿戴得丝不苟,神色镇定如常。
“昨日虽事出非常,宫中仍能井然守序,各司其职,你做得很好。”略带笑意,站起身来淡淡问道,“可有惊扰两宫圣驾?”
王福垂首道,“皇上近日直潜心著书,不问世事。”
默然片刻,“果真不问?”
“是。”王福顿顿,带丝笑,低声道,“昭阳殿中切如常,只是娘娘受惊吓,病情不稳,现已进药,应无大恙。”
那翻卷伤口,猩红血污,真正死亡与伤痛就在眼前。
這样杀伐,还要持续多久?
要到什时候才是尽头!
這刻,强烈思念萧綦,渴盼他立即出现在眼前,终结這残忍切!
晨光朗朗,夜雨后,天地如洗。
铁弩营居高临下渐渐占据优势,以巨木强攻叛军士兵纷纷中箭,后继乏力,多数未至城门就已被射杀,叛军强攻势头随之缓竭。
最后轮疯狂强攻终于在拂晓时停歇。
叛军第轮夜袭强攻暂告失败。
“还有两天!”魏邯红着眼睛,剑不还鞘,大步走来,对兵士们大声喝道,“叛军士气已挫,再坚持两天,豫章王大军就要到!”
换防之后,庞癸与起检点士兵,所幸死伤甚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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