呆立片刻,猛然回过神来,用尽全力疯狂拍打殿门,“魏邯!你大胆——”
门外侍卫任如何发怒,始终无动于衷。身侧宫女慌忙拉住,连连求恳息怒。
浑身战抖,好阵才説得出话来,“他要,他要杀玉岫和孩子……”
叛军再度攻打永定门,此时魏邯只怕已杀红眼,竟趁休息之际,押玉岫母子绑赴城头,知必定阻拦,索性锁殿门。
从未如此刻般痛恨自己,为何狠心缉拿宋家老小,连累他们至此——当日为断绝皇嗣之争,小皇子不得不死,虽狠心,却不后悔;然而這宋家老小却是真正无辜,即便宋怀恩反叛,也不能将他全家老小株连。缉拿他们入宫只想让宋怀恩投鼠忌器,却从未想过真害死他们。玉岫已因误终生,若再连累她与儿女送命……
“遵命。”王福再不多言,朝重重叩拜,起身退出殿外。
待他去得远,扶靠椅缓缓坐下,再隐忍不住心口痛,丝丝缕缕泅散,郁钝却蚀骨。
——崇明西阁秘密,以为這生都不必用到,却不料今日终究有用处。
略用些早膳,阖眼倚躺在锦榻上,似睡非睡间屡被惊醒。
眼前影影绰绰,时是子澹含怨眼神,时是萧綦盛怒面容。
,埋首著书,再不过问身边事,除偶尔问及胡瑶病情,绝口不再提及旁人。
他自少年时起,直有个宏愿,想将本朝开国以来诸多名家诗赋佳作汇编成集,以期流传后世,令文华不坠,风流永铭。這是子澹毕生最大梦想,他曾説,千秋皇统终有尽时,唯有文章传世不灭,平生若能此心愿,虽死无憾。
他此时废寝忘食于著书,想必是万念俱灰,只待完成心愿,即可从容赴死。
黯然笑,随手端起茶盏尝口,对侍立在侧宫女皱眉道,“茶凉。”
宫女忙奉茶盏退出去。
不敢再想下去,霍然拔出袖中短剑,不顾切往殿门砍去。
木屑飞溅,红木精雕殿门在這削铁如泥短剑下,虽碎屑四溅,刀痕纵横,仍无法轻易毁坏。侍卫与宫女被举动惊吓,或尖叫或叩头,却无人敢上前阻拦。
番急砍之后,已力气颓弱,倚在门上剧烈喘息,却已奈何不得。
咬牙
再次将惊醒,不是永定门方向传来喊杀声,而是殿门落锁声音。
“怎回事?”匆匆起身,惊问身旁宫女,众宫女也惶然不知所以。
却听得御前侍卫隔殿门禀道,“属下奉命保护王妃安全,请王妃暂避殿内,万勿外出。”
“王妃救命——”声凄厉惨呼突然自殿外传来,竟是玉岫声音,未待回应,那声音已戛然中断。
“玉岫!你在哪里?”扑到门上,从雕花空隙间望去,只看到回廊尽头两名侍卫背影,隐约有片宝蓝色夹在之间,已被带得远去。
侧身负手,淡淡道,“崇明殿西阁荒废已久,择个吉日,重新修缮吧。”
王福震,敛笑容,深深低下头去,“王妃有命,老奴当效死遵从。”
“很好。”凝视他片刻,微微笑,“你且放手去办,切有。”
“老奴愚昧,不知吉日择定何时为宜。”王福低细嗓音略有丝紧张。
咬唇,“就在這两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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