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话
说罢他又很轻很轻很轻,叹声。
戚少商话说不出来。
因为他曾跟随过雷卷,他知道这位“卷哥”脾性:这个脸冷心热人,旦下决心赴义决死,纵千折亦不回,谁若是叫他回头,不论是用什藉口,那是白碰鼻子灰而已。
戚少商明知劝不回,但总是要想劝劝。
殊料他还未曾发话,雷卷好像已知道他要说什。
故此戚少商力图振作。
他能在郗将军府回上口气,只要有天还有息大娘、雷卷、铁手、无情、刘独峰这些朋友,他便要活下去。
好好活下去。
因为他已找到活着意义。
当他看见雷卷向森冷眉字间抹过阵忧伤,他已然雷卷想起什。
“青天寨”、“毁诺城”以及大干武林同道,还在等着他们急援。
人生里总有些牵肠挂肚事,总是不能让人可以痛痛快快。
或许,人生里真正痛痛快快、百、无牵无挂、不闻不问,只有死。否则,就算你看破红尘,落发出家,还是得挂着肚皮、留意天色、寻觅栖身之处。
戚少商仿佛看透他心事。
那是因为戚少商心里也惦着人。
雷卷正和戚少商策马快骑,往八仙台方向飞赶。
这时,他们正在处溪边稍作停留,领马饮水,舒展肢体,准备片刻后又作赶路。
雷卷望着草原片葱青,天淡云闲,似乎怔怔出神。
忽然,他骏马希聿聿阵嘶呜,雷卷似是震震。
戚少商马上看出来。
“你想念人,未必见得着;你见得着人,未必真想念。”雷卷苦笑道,“就算你本来想念人,只要天天见着,就不定会很想念;本来不怎想念,大久没见,也会有些想念。情到浓时情转薄,世事就是这样,这样也好,情若浓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?”
戚少商知道他说有些是违心之言,但他主要是为自己开解,也且让他说下去。
“人生里忍耐时间,定多于成功时间。”雷卷脸眼,充满世间风霜、世事沧桑,“个人如果要成功,就必须要能够忍耐;就算不想成功,也得要忍耐,因为,活着本身,就是种忍耐。”
戚少商完全同意。
他知道雷卷说是真话。
恋爱人总是易喜易嗔。
恋爱人总是爱受伤。
他很想请雷卷回燕南道上去。
他自己个人独渡易水就可以。
但他还没有开口,雷卷视线已从天外云际收回来,说:“们走吧。”
所不同是:戚少商正在赴见息大娘,会面心情是越来越浓烈;雷卷则不样,他是跟唐晚词分别,越行越远,离意越深切。
所以戚少商心里很惭愧、很歉疚。
他觉得自己连累雷卷大多。
不过,他所连累人,又何止雷卷个?
个人如果欠人大多,他已没有办法偿还,他唯有尽力让他所亏欠人觉得这亏欠是值得。
“想人?”
“嗯”
雷卷苦笑下,不知怎,心头那点艳冶而凄美身影,总是搁不下来。在那马鸣刹,仿佛有人在唤他,真,心里头有个细细声音,正在哀切低迷唤。
在这刻里,雷卷心头隐隐觉得挂心,很想不顾切,往回头路走。
但他不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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