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娜直爱这个湖,现在,它却变成个完全不同地方。
经年使用使得码头表面已经变得非常光滑,月光也给它笼上层银辉。码头端木桩上面有盏灯,在水面上投射出个光圈。她要到船上去,像莉迪亚那样。她会划着船到湖中央,她姐姐就是在那里终结生命。她要凝视湖水深处,也许这样试试,她就能够明白切。
然而小船不见。这个城市反应虽然迟钝,但人们还是把它挪走。
汉娜跪坐在脚跟上,想象着姐姐跪下来解开缆绳,然后把船推离岸边,推出很远很远,以至于根本看不清小船周围黑暗水面。最后,她躺在码头上,轻轻地摇晃着身子,望着头顶夜空。那天晚上,这片夜幕和她姐姐距离应该也是如此接近。
如果放在过去夏天,这个湖将是如既往可爱。内斯和莉迪亚会穿上泳衣,在草地上铺上毛巾,身上涂着婴儿护肤油莉迪亚会躺在上面晒太阳。如果汉娜非常幸运话,莉迪亚会允许她在自己胳膊上也涂些油,等莉迪亚把脊背晒黑以后,让自己帮她重新系好比基尼带子。内斯会从码头上发射“炮弹”,溅起片水雾,让珍珠般水滴砸在她们皮肤上。在最晴朗天气——尽管这样机会非常非常罕见,他们父母也会来。父亲会在湖里练习蛙泳和澳大利亚式爬泳,要是他心情好,还会教汉娜游泳,在她乱踢时候稳住她身体。他们母亲,戴着顶巨大太阳帽,当汉娜回到毛巾这儿时,她会从《纽约客》上抬起头来,让汉娜安静地靠着她肩膀,看杂志里漫画。这些场景只会在湖边发生。
今年夏天他们不会来湖边,而且永远都不会来——不用问她也知道。尽管大学已经找人代替詹姆斯完成这学期工作,但是过去三周,她父亲天天都在办公室。她母亲在莉迪亚房间里待就是好几个小时,盯着每样东西看,却什都不碰。内斯在房子里踱来踱去,仿佛笼中困兽,他打开碗橱再猛地关上,拿起本本书,再把它们扔到地上。对于这些,汉娜言不发。虽然没人刻意制定规矩,但她已经知道,家里新规矩是:别提莉迪亚,别提那个湖,别问问题。
她静静地躺很长时间,想象着姐姐躺在湖底。姐姐会像她样脸朝上,研究着水面之下样子。她胳膊伸开,像这样,似乎在拥抱全世界。她会直听着动静,等待他们来找她。们不知道,汉娜心想,们应该来。
看来这个办法没有用,她还是弄不明白。
回到家,汉娜踮着脚走进莉迪亚房间,关上门。她掀起床围子,从床底拖出只细长丝绒盒子,然后用莉迪亚毯子支个帐篷,躲在里面打开盒子,拿出个银挂坠,这是父亲送给莉迪亚生日礼物,但她把它塞到床底下,丝绒盒子上逐渐落满灰尘。
与挂坠相连项链已经脱落,但汉娜答应过莉迪亚,她不会把它再接回挂坠上,她从来信守对自己爱人许下承诺,即使他们已经不在世上。她摩挲着精细链子,仿佛那是条玫瑰念珠。床上味道和她姐姐睡着时候样,暖烘烘麝香味——犹如野生动物——只在熟睡时散发出来。她几乎能够感觉到莉迪亚身体在床垫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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