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米娅其他作品确实有销量,而且获得关注。某个系列——做段时间裁缝之后,米娅开始准备这个项目——收入,足足支撑母女俩接近年开销。她去二手商店买来批旧动物玩具——褪色泰迪熊、破烂毛绒小狗、开线兔子——越便宜越好。回到家,她把这些玩具接缝拆开,掏出里面填充物翻晒,清洗外皮,重新抛光眼珠,然后再把它们缝到起——但外皮是翻过来,里面部分朝外——看上去有种诡异美感,磨旧粗糙毛皮很像天鹅绒。动物玩偶神情姿态也有变化:背部和颈部更挺直,竖起来耳朵更加灵动,眼神清澈许多,仿佛经历转世重生,透出股更为老成、大胆和睿智气质。珀尔喜欢看米娅工作:她母亲趴在厨房桌子上,用外科医生工具——手术刀、针头和镊子——将破旧玩具改造成艺术品。这套作品每幅都被安妮塔卖出去,据她说,其中幅还被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收藏,她恳求米娅再创作套类似作品,或者至少加印本,然而米娅表示拒绝。“这个创意已经完成,”她说,“现在要处理其他创意。”她就是这样与众不同,而且总能想出新点子。珀尔很肯定,米娅总有天会出名;总有天,她亲爱妈妈会跻身“那些艺术家”行列,比如库宁、沃霍尔和奥基弗,大家都知道他们名字,这也是她不介意她们现在过这种缺衣少食动荡生活原因之;总有天,每个人都会看到她母亲才华。
对穆迪而言,母女俩存在方式突破他想象,旁观沃伦家生活就像欣赏魔术,是种奇妙体验,他仿佛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把只空杯子变成个闪闪发光银罐子,从丝绸大礼帽底下凭空拖出块热气腾腾馅饼;又像是亲眼目睹鲁滨孙是如何在荒岛上奋力求生。与米娅和珀尔相处时间越多,他就越对她们着迷。
穆迪还解到她们以前是如何四处流浪。两人喜欢轻装简行:路上只带两只盘子、两个杯子、几件不成套餐具和包换洗衣服,当然还有米娅相机。夏天,她们会摇下车窗上路,因为“兔子”没有空调;冬天,她们晚上开车,汲取点儿发动机温度,白天把车停在阳光照得到地方,在车上睡到日落再出发。不冷不热晚上,米娅会把行李堆到前排搁脚地方,和女儿合盖条行军毯,躺在后座上睡觉。为保护隐私,她们在后车窗和前排座位头枕之间撑起块床单,权当帐篷。到吃饭时间,她们把车停在路边,躲在驾驶座后方吃纸袋里装着食物:面包、花生酱、水果,有时配着萨拉米香肠或者意大利辣香肠(假如米娅能够买到打折香肠话)。有时她们会连开上几天甚至几周车,直到米娅觉得到合适地方才会停下来。
在米娅觉得合适地方,她们会租下处公寓:通常是单间,有时与人合租,总之怎便宜怎来。租金最好按月支付,因为米娅不喜欢被束缚。她们会用旧物布置新居,让房子变得勉强能住。米娅会送珀尔进当地学校读书,自己则找份足够支撑两人生活工作,然后就开始她下个项目,直到三个月、四个月或者六个月之后,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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