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许她是某位著名艺术家
灵感源泉，比如帕蒂·史密斯和罗伯特·梅普勒索普，或者埃迪·塞奇威克和安迪·沃霍尔。”去年夏天，莱克西选修过博物
草记下这些内容。卡片上没有策展人评论，只有
条备注：照片是从洛杉矶埃尔斯沃思画廊借来参展。
珀尔却更专注于照片本身。她母亲在里面看上去比现在年轻点儿，也瘦点儿，但身量和现在样柔弱，样高颧骨、尖下巴。眼睛下方有个小小痣，左眉弓上白色疤痕好像条白线，手臂细长，像只弱不禁风小鸟，但珀尔知道，她母亲力气比她见过许多女人都大。照片里米娅发型也和现在样：漫不经心地在头顶挽
个发髻。她整个人都散发着无尽美感，好像温暖耀目阳光，眼睛并没有望向镜头，目光完全被怀中婴儿吸引。她注意力全在
身上，珀尔想，她非常肯定那个婴儿就是自己，难道除她之外，她母亲还会抱着别小孩？虽然她没见过自己小时候照片，但她认出这张照片上孩子就是自己，鼻梁、眼角、紧紧攥起来拳头……都是她，直到现在，在全神贯注时候，她还有攥紧拳头习惯。可这张照片是从哪里来呢？她母亲坐那张呈现灰色沙发，实际上可能是棕色，抑或是淡蓝甚至浅黄色。她身后窗户外面有几座轮廓模糊高大建筑物，拍下这张照片人就在几英尺之外，也许坐在沙发旁张扶手椅上，这个人究竟是谁呢？
“沃伦小姐，”雅各比太太在他们身后叫道，“理查德森先生。”珀尔和穆迪猛地转过身去，脸下子红，“你们准备好继续参观吗？同学们都在等着呢。”
果然，学生们都站在展厅外面，手里本子也都合起来，穆迪和珀尔走出去时候，大家对着他俩哄笑起来。
回程巴士上，同学们开始拿穆迪和珀尔开玩笑，猜测他们当时在做什
。穆迪脸红得发紫，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，假装没听见。珀尔望着窗外，言不发，巴士开进学校停车场，学生们鱼贯而出，她才对穆迪说：“想回去。”
于是，下午放学后，两人说服莱克西开车送他们回艺术博物馆，因为除开车过去，没有更好交通方式可选。听说米娅和照片事，伊奇也非要跟着过去，他们只好带上这个小尾巴。成功说服莱克西穆迪并没有告诉她他们想看什，所以，当他们踏进那个展厅时，莱克西惊得下巴都掉。
“哇哦，”她说，“珀尔，那是你妈妈。”
四个人围着照片研究起来：莱克西站在展厅正中，似乎打算确定最佳观赏距离；穆迪鼻尖都快贴到照片上，仿佛能从像素之间窥探出照片背后秘密；珀尔只知道呆呆地盯着它瞧；伊奇站在那里动不动，定定地看着照片里米娅。镜头中米娅就像晴空中轮满月，洒下华美银光。“圣母子1号”，伊奇读着卡片上字，有那瞬间，她把照片上婴儿想象成自己。
“真是太疯狂，”莱克西终于说，“上帝啊，真是太疯狂。你妈妈为什会出现在艺术博物馆照片上？她难道是个隐居起来名人？”
“照片里人物通常没名气，”穆迪插嘴道，“拍照片人才有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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