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风间同学也不会喜欢桔年这样人。桔年是外宿生,她每天掐着时间上课,喜欢踩着铃声进教室,可常在河边走,哪能不湿鞋,不留神,迟到就在所难免。
其他
桔年同桌用手肘顶顶她:“行啊,谢桔年。你还挺敢说,可是都说函数很难搞哦。”
桔年坐直身子,正色说:“不会啊,只要背熟几个公式,它就很好搞。”她试着跟大家学习相同语言风格。
“公式,什公式?”同桌惊讶地尖声问道。
难道她们都选择在数学课发呆?
桔年拿过自己小本本,做好热心给同学解答打算。她这时才想到问问:“你们是说多元函数还是反函数?”
巫雨共赏,最大场雨也应该跟巫雨起淋,最快乐事,最悲伤事,都理应和巫雨分享。
桔年已经是个青春少女,她也许能在自己思念中隐约感觉到那心事端倪,可她想着,就抿嘴笑。她和巫雨,有很多很多话说,但也有些话不必说。
巫雨回信不如桔年频繁,这也对,他从来就是个话很少男孩。他寄给桔年信,除说自己很好,空荡荡信纸空白处,就画着两棵树,棵大些,棵还在长。他画功并不好,两棵树也就勉强可以辨认,桔年看信时,同桌女孩子有时瞄到几眼,就喜欢说:“谢桔年,你怎每次都收到同封信?”
她们都不懂,只有桔年看得出小那棵在渐渐变高,叶子从五片变成二十三片,大那棵开过花,又谢。
两棵树,石榴和枇杷,巫雨和桔年。
大家都好像愣住,同桌翻着白眼说:“切,还以为你说你喜欢函数。”
桔年也迟疑会,“其实更喜欢立体几何。”
她因此被奉上“书呆子”美名。桔年自己想会,才惊觉此“韩述”非彼“函数”。她并不是真那糊涂,只不过从来没有在心里认真把那个叫“韩述”人作为个考量对象。
韩述给桔年感觉就像《蜡笔小新》里风间同学,看就知道出身良好,自感觉更是良好,活跃,有礼貌,爱干净,重仪表,见识比般同龄人广,受是精英教育,喜欢做有高雅品位事,把与蜡笔小新之流品位低劣、举止猥琐同学为伍看作种莫大羞耻。他现在背着个书包端端正正地来上学,若干年以后则会夹个公文包端端正正地去上班。桔年觉得此等“精英”离自己很遥远,即使在《蜡笔小新》里,她只喜欢阿呆。
谁会喜欢风间同学呢?
为着这些少女心事,有时桔年也会关注相邻座位女孩子相关讨论,这个年纪孩子课业最重,梦也最多。同年级、高年级男生,帅气,优秀、运动好、长得高,总也讨论不完。
有次,同桌忽然问正低头看《浣花洗剑录》桔年,“唉,谢桔年,你觉得函数怎样。”
桔年是个内向小孩,和同学们交流并不多,平时仿佛在各种小圈子之外人,她听到其它女孩问自己问题,不由得感到相当荣幸和激动,当下精神为之震,回答起来也是认真而不遗余力。
“函数啊,觉得还可以啊,挺喜欢。”她合上书说。
女生们听,眼睛都睁大,好几个人都现场窃窃私语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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