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能够不顾自身利害,与相谋,大概也只有钱凤钱世仪,他才是能够性命相托挚友。”沈充感慨声后,继而望着沈哲子徐徐道:“王大将军病笃,早知道他难成大事。所以,原本和钱世仪计划是兵迫朝廷迁都会稽,如此才是对吴人最有利局面。”
听到老爹吐露真言,沈哲子心中顿感剧震,至此他才对老爹切行为梳理出个逻辑脉络。
不能容你吗?”
虞奋字腾志,闻言后翻身下拜,惨然道:“明公虚怀若谷,气度非凡,当知奋长居此地,少与乡人往来。只是愧疚不能提前洞察见机,以至于事到临头无所应对,没有计策可呈于明公。”
“腾志勿须自疑,和你共事多年,彼此算是知己。虞思奥不能容,趁势而起,跟你又有什关系。”
沈充笑吟吟说着,旋即视线绕堂周,对众人说道:“诸君也请安坐,各安其职,既然做出这个决断,便也有应对时局把握。”
“明公既然有决断,等甘附骥尾则是。若有差遣,飏亦全力以赴。”司马顾飏首先表态道,其他诸人也都纷纷表态和衷共济,共渡难关。
沈充又吩咐众人几句,才放他们各归其职,待众人都离开,招招手让沈哲子到自己面前,问道:“青雀可有所得?”
沈哲子能瞧出老爹平静外表下隐忧,东晋之初时局吊诡,因人成事也因人废事,世家大族势力盘根错节,通过个人努力所能达成功绩少之又少。单看老爹麾下这几个人表现,便能感觉到在这时代,家世对个人为人处世影响。
“顾司马从容不迫,虞参谋自保乏术,丘吕二人志气难逞,大概会很懊恼。”沈哲子沉吟少许,对老爹几个谋士作出评价。
沈充点点头:“顾飏名门高第,得势时尚可驱使,旦势衰,他肯定会弃而去。顾陆膏粱子弟,如衣带华纹,配饰而已,难于共谋。丘善吕征,现在大概在考虑该把卖向哪方。虞奋家之弃子,现在跟是休戚与共,反而可以更信任几分。”
听老爹更深入讲遍,沈哲子俺俺咂舌,果然是洪洞县里无好人,纯洁简单点不好?但通过老爹评价,沈哲子对三吴形势也有更深解,老爹想要联络三吴士族求自保,会稽是关键,只要能与会稽方连成体,吴郡顾陆人家自会转变风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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