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奋自己对家族谱系解都没有这清楚,闻言后只是点点头,并不回应。
许县令察言观色,能感觉到这两个本为世交士族子弟彼此似乎并不熟络,甚至还隐有疏远,这让他心思生出几分活络,瞧出线转机。
魏兴正悻悻之际,察觉到许县令神色转变,心道要遭,连忙先步对虞奋笑语道:“不知世兄从何处来?莫非也是为时下义事?”
他故意说含糊,想留分推脱余地,许县令却不让他如意,紧随其后说道:“先时魏先生正与商讨饷应虞公义师事宜,虞先生尊驾光临寒家,莫非也是为此?”
“义师?什义师?”虞奋还未及开口,沈哲子已经先步发问道。
确认彼此身份之后,虞奋行被迎入衙署。
原本衙署重地,不可能让这群扈从进入,只是许县令先被魏兴所迫,又不知虞奋为何而来,不敢再纠结这小节。因此见虞奋没有表态,也就挥挥手让人放行,堂堂虞家子弟总不至于对他不利。
行人再归厅中,许县令仆从早已经撤席重新布置,主客位上放置两案。虞奋先不落座,而是侧身目示身边沈哲子,等到沈哲子在右席落座,虞奋才坐在左首。由此细节,主次已分。
厅中自许县令以下,脸色都是变,没想到堂堂虞氏子弟,居然还是眼前这垂髫童子从属。先前他们只关注虞奋,却忽略这个小孩子,已是失礼,心内惴惴。
魏兴本来笑吟吟站在虞奋身侧,没想到座位被虞奋占下,脸上笑容顿时僵住,两个主客位已经被占,他若还想入座,便只能与那群瞧不起寒庶坐在起。
听到这个问题,魏兴眸子不禁亮,认识到主从关系后,他不敢因对方年幼而有轻视,微微欠身回道:“还不知小郎君是?是这样,吴兴沈氏从王氏之乱,虞世兄伯父虞公在余姚举义勤王,受虞公所托,先步为义师探路,筹措给养。”
虞奋有些尴尬望向沈哲子,自武康路行来他对这个早慧小
沈哲子倒没有察觉到什异样,只是感慨于古人礼节繁琐,单从座次上就有数套标准。军旅之中尚左贬右,左为尊上,右为护卫,这是因为便于拔刀保护。而在日常宴饮,文官交际,却又是以右为尊。诸多标准,稍有疏忽就会出错。
那许县令治通衢之地,迎来送往不乏经验,见状急命仆从移来面屏风将坐席隔开,那魏兴才面色稍霁缓缓落座,只是心里不免对虞奋存些怨气。俟落座,他便将麈尾轻轻甩,气度俨然道:“未知世兄出身虞氏哪房?”
这话问有点不客气,虞奋心里正想着沈哲子交待计划,并不知哪里得罪这魏氏子弟。不过对于没落已久魏家,他也不会放在心上,淡淡回道:“慈溪房。”压根不问魏兴具体来历,摆明不想与对方深交。
魏兴听到这话,气势却是泄,他所在分支在魏氏已经疏远,底气所在主要还是岳丈家所在虞氏四明房,而虞奋所在慈溪房在虞氏阀阅上恰好压过四明房头。
原本这只是宗族内部分别亲疏方式,可是对魏兴这种以门第为尊人而言,却具有非凡意义。得知这点后,魏兴再无底气针对虞奋,讪讪道:“岳家四明房,历数三代以上阳和公时,与慈溪房本为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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