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奋正想劝沈哲子打消作死念头,可是旋即便听到沈哲子吩咐卫士:“去敲鼓,要击鼓鸣冤。”
恶果。在这闷潮颠簸车厢中,整个人都被颠得要散架。这时候,他才明白为什魏晋士人出行往往要选择牛车。
东晋缺马,但也没有缺到士族高门都用不上程度。只是马车速度太快,完全不及牛车平稳悠然,衬托不出士族风度。只不过牛车风度则有,速度则无,譬如王导被其夫人捉*讨伐外室,为抢时间,亲自持麈尾柄打牛于闹市奔驰,不知当时有没有懊恼不曾备下驾马车。
想起这些魏晋趣事,也是苦中作乐,沈哲子靠着车厢壁,强压着盘桓心头呕吐感,转念又思考要不要研发种减震效果更好马车。直等到马车转上段平缓路面,感觉才稍微好些。
虞奋坐在车厢另面,心情很是复杂。以当下局势,他实在看不透沈哲子往会稽来又能有什作为。原本以为只是避祸之举,可是过江后沈哲子忽出奇谋借他身份抢占西陵,这举动让虞奋更加捉摸不透。
诚然西陵城地理位置很重要,沈家占据后可以威慑会稽义军不敢擅自出境,但对于解决如今沈家所面对困局并无助益。又不是要割据造反,沈家这举动反而会让自己承受朝野之间更大压力。
如此形势之下,虞奋自己都感觉筹莫展,可是眼前这小主公神态不止轻松,甚至偶尔还眉飞色舞似乎心情极佳。沉默许久,虞奋终于忍耐不住,开口问道:“哲子小郎君,咱们究竟要做什?”
“虞先生稍安勿躁,咱们此行重在隐秘。若能成事,先生归家主祭也无不可。”沈哲子淡然说道,见虞奋满脸欲言又止,益发体会到魏晋名士们故弄玄虚快乐。
有虞奋这个带路党,行人避开会稽境内人烟稠密城邑直趋南面,却并未转向余姚虞氏族地,而是到达暨阳县。
入城后,沈哲子带人直趋暨阳县衙,虞奋顿感心惊肉跳,莫非这小子还打算将西陵之事故技重施?可是占据这暨阳县又有什用?
况且,在西陵时他们背后还有两千余人马做后盾,眼下不过区区三十余骑。暨阳地处会稽腹心之地,随便个县中大户门义家丁就能秒杀他们这点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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