享受片刻老爹隐含钦佩态度,沈哲子笑道:“当下应该着急不是咱们,而是庾怿。究竟把父亲摆在什位置才能对时局最有影响,庾氏肯定更有见解。”
“唉,北伧当国,终究还是身不由己。”沈充忍不住叹息声,心里还是有些介怀没能争取到更大主动,但能达成当下局面,已经远远好于此前吉凶莫测混沌。
对于老爹急于自立想法,沈哲子也颇有体会。他虽然选择庾氏破局,但从未想过要跟庾家条道走到黑,庾家起势迅猛,衰落得也快,烜赫时后却不能换来家族长久兴盛,这与庾氏兄弟些性格和做法关系很大。相对于晚年行愦愦之政王导,庾家兄弟对时局把控还是略有逊色。
只不过,沈哲子也不方便说让老爹安心蛰伏几年话,他能谋求这个局面已属罕见,若说还能洞悉到几年后兵祸,那就太过骇人听闻。
与沈充样夙夜未眠还有庾怿,时冲动后待心里亢奋稍微冷却下来,他不得不考虑后续将要面对问题。
吊胆大半夜,唯恐事态不向预划中发展,却没想到那小子却是睡得酣畅。半晌后才感慨道:“儿沉静雅量,实在让羞愧。”
沈哲子倒没想到老爹会这评价自己,他何尝不担心,实在精力不济。早上起来听到这个消息,乐得窜三尺多高,旋即心里便懊恼没能实时看到庾怿风采。
事情发展到这步,其实已经没有什疑难,沈家可以说已经彻底从王敦之乱动荡中抽身出来。接下来事情,就要靠颍川庾家在朝廷中上下运作。
无论庾氏愿不愿意,其实庾怿举动都提前让他们与琅琊王氏对立起来。就算没有王敦,琅琊王家当下掌握力量也绝非颍川庾氏能够匹敌。而今沈充所掌握力量,便成他们唯武力强援。
对于自己祸水东引做法,沈哲子并不觉得内疚,所谓门阀政治,终东晋朝,无非是家强家起,他不过是提前推动庾氏与王氏争锋。
当然眼下于他而言,最重要还是人身安全问题。他嘴里说着要学班超班定远,但班超敢为此事那是因为背后有个强盛大汉帝国在撑腰,可是对于自家权势能否震慑住沈充,他心里其实是抱有怀疑。
眼下这个局面,最好发展自然是因使者之死彻底斩断沈充与琅琊王氏联系,从而将之彻底拉进自家阵营中来。
但眼下明面上局势却是,王家除台省内王导之外,宗亲数人都在外镇执掌方。可是庾家如今除他兄长庾亮人之外,值得称道力量再也没有。
所以说,沈充完全
保存自家力量,还能在未来几年后兵祸中有所作为,为江南之地多保留些元气。
沈哲子走进中军大帐,看到老爹还在跟干手下谋划不停,双眼隐有血丝,显然是夜没睡。
“青雀来,昨晚睡得可好?”
沈充见儿子走进来,起身把他拉到自己身边,局势发展总算有转机,因此他精神很是亢奋,摆摆手让众人先回去休息,而后才征询沈哲子意见:“庾怿现在已经是泥足深陷,接下来咱们还要做些什?”
以沈充对时局认识,心里未必没有个腹案,只是见识到沈哲子手段,没有儿子认可,他信心难免有些不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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