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哲子连忙欠身道,又对庾怿说:“您胆略过人,孤身入营,迫得万众卸甲,必将名显当时,举世敬仰。营中诸多不便,家父只能略备薄酒,着请您赴宴。”
听到这话,庾怿更是大喜过望。
在当下,名声绝对是比权势对人还要重要东西,他孤身人解万众之兵,绝对是震惊世人壮举。行险搏,名利俱收,实在是平生未有之快意!
有可能押住自己这个杀人凶手,前往王家认错。若真出现这种情况,就算他兄长庾亮也救不他,自身遭难不止,还要连累家族遭受打击。
庾怿蓦地发现,就算他行险搏,主动权仍然不在自己手中。虽然有些后怕,但是沈家所掌握力量又实在令他垂涎。
沈家所拥有,并不只有江东豪首部曲私兵,还有庞大财力,以及深植乡里宗族力量。这些力量对于无根浮萍样颍川庾家而言,都具有着致命吸引力。
在庾怿看来,王敦前次作乱能够进行那顺利,除他们这些侨姓保持缄默之外,江东本地士人支持功不可没。毕竟刘隗、刁协施政伤害利益最大,还是这些江东本地士族。
这想,内察自心,庾怿觉得他这次冒险还是值得,眼下最担心还是沈充选择。
所以,当沈哲子出现在他营房时候,庾怿已经不复最初意气风发,略带焦虑道:“哲子小郎君,你父亲可是有决断?”
沈哲子略带抱怨道:“明府欺年幼,谎言诈。您哪里是身有小恙,原来是要做这种事情。家父怪没早送您出营,令他节义难保,如果不是家人苦劝,眼下就要杀祭旗。家父说若早知道您心有胆气万仞,敢于千军之中弄险,就不该请您入营,如今悔之晚矣。”
“哈哈,与你父亲虽然相交尚浅,但却早知他卓尔不群,引为知己。否则,也不敢犯险。这万仞胆气,也要遇上你父亲这种如渊气度,才能相得益彰啊!”
听到沈哲子话,庾怿已经明白沈充选择,心中彷徨尽消,几乎要忍不住引吭长啸。时无法控制情绪,他对沈哲子作揖笑道:“哲子小郎君,昨天是有心瞒你,在这里向你道歉。你父亲若还怪罪,替你力承担!”
“不敢不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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