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话怎讲?”
“哼,若其以别借口,尚要疑惑几分。可笑竟以发现新矿藏来诱人,这真是自寻死地,更曝其短!无论天下何处还有铜矿未掘,武康山都不可能再有!沈家只以为武康素有铸铜之名,沈士居又在此铸新钱,旁人便会以为武康铜藏丰饶,其实大谬!”
朱贡斩钉截铁道:“妻之父未亡时,便曾命人于武康山访地脉、寻矿藏,耗时数年,无所得。此事已过经年,沈氏本家大概都已忘记,却直记在心中。沈家以此诈世,可见已是技穷!”
话说到这里,朱贡再无彷徨,对徐匡说道:“徐君不必虑此,放心邀见各方。亲自返家筹措财货,旬日即归。此天授时机,要让沈家经此蹶不振!”
说罢,朱贡便长身而起,决定归家倾尽所有,以筹米粮,将虚张声势之沈家彻底击垮!
朱贡眼下踌躇满志,绝不信沈家还有翻盘可能,闻言后便冷笑道:“莫非沈士居还真敢聚兵抢粮?他家倾尽所有,始得眼下局面,若因粮患再蹈死地,致使前功尽弃,那岂非世间从未有荒谬之举?”
徐匡神色却不见轻松,而是郑重其事道:“并非聚兵,但干系似乎也很大。那日离开沈家,心内不能自安,近来多方打听,终于从沈家部曲兵尉口中得知更多内情。”
见徐匡神色凝重,朱贡也不敢再置若罔闻,毕竟是与他身家性命攸关之事,小心些并无大错,因此便也端正态度:“徐君请言。”
“沈家那兵尉言道,此前庄人入山捕猎,似有人偶在山中旧矿之外发现新矿藏。因此主家已经下令封山,不许闲人进入武康山,将这矿藏保密起来。”徐匡略显神秘,小声说道。
“新矿藏?”
……
徐匡来到龙溪庄园时候,沈哲子刚刚送走位访客,也是武康本地家富户。最近多有这样人家来拜访,表示沈家只要出与朱贡样价钱,便优先将家中余粮卖给沈家。
毕竟对这些小户而言,并无囤积观望资格,只要价钱合适,把粮卖给谁都是卖,也不值得贩运到太远地方售卖。相较而言,他们自然更乐意卖给沈家,毕竟沈家在武康经营良久,卖粮之余也能结个善缘。
对于此类访客,沈哲子全都以礼相待,只是言到实际时,却不肯松口。自家今年消耗之大,又岂止粮食项,钱帛之类也近枯竭。老爹拍拍屁股去会稽,沈哲子
朱贡听到这话,先是愣,旋即便仰头大笑起来。
“明府不可小觑此事啊!若沈家真掘出新矿,不久便有大量新五铢源源涌出。哪怕时下粮价再高,对他家而言都非难事!”徐匡又疾声道。
然而听到这话,朱贡却笑得更大声,眼泪几乎都笑出来,大半晌后才收住笑声,手指着徐匡摇头道:“徐君你患得患失,心绪不宁,被沈家人诓骗还不自知啊!”
徐匡略有羞赧,还是强撑着说道:“明府怎知此事定为假?时下困境,沈家应大力筹粮,可现在非但没有,反而调集大量人手往武康山去,这岂非怪异?”
朱贡冷哼声,旋即便笑语道:“原本也因此存疑,沈家久居武康,岂会不知在左近大肆收粮?听到徐君这说,倒是解心中疑难。沈家这是在故弄玄虚,想要以此诈言来迷惑撼动人心,以便于他家买粮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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