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溪卒依言而行,很快几十只血淋淋手掌便被收集进个木箱中,让人看到心内就感发寒。
这时候,南方又有队人马冲来,远远便以火把打出信号,这是早先派出龙溪卒带来援兵。等到自己这方作出回应,对方才靠近过来,名骑士高呼道:“哲子小郎君可无恙?”
刘猛在沈哲子身边介绍对方身份,乃是早年间沈家部曲将放籍自立门户,名为马承,也是他们预计要投宿主家。
马承率众急匆匆冲上高坡,仍以仆下之礼拜见沈哲子,继而告罪道:“竟让小郎君于家门户之外遭袭,天幸小郎君无恙,否则真不知该如何向主公谢罪!”
接着,他又转望向刘猛,询问道:“可知何人所为?来犯者是否尽歼?”
这里已经是吴兴腹地,能够避开各方耳目调集几百人马,长驱直入针对自己进行袭杀,沈哲子心内早已锁定目标,眼下发问,不过是确认下。
“多半是乌程严家。”
刘猛扯过具尸体,将其攥起拳头掰开,手背到指甲都有种长久沤泡惨白色:“这手便是长久泡于苦卤模样。”
果然是严家!
沈哲子眸子转为幽冷,他还是小觑这些土豪之家对于,bao利之物贪婪。哪怕还不知醴泉真浆内情,严家居然就敢出动几百人马来袭杀掳掠自己。所谓怀璧其罪,幸亏沈家也是不弱,否则自己还真要因这蒸馏法而招致杀身之祸。
刘猛低声向马承讲解下情况,听完后,马承已是破口大骂:“前年就该杀绝严氏满门贼人!”
前年沈家起兵从王敦,顺带手将严家杀通,最后却是陆氏出面作保,加之严家逃窜海上,老爹才不得不罢手。这节沈哲子已经知道,武宗土豪杀来杀去,本无正义可言。严家今次又在沈哲子面前狠刷次存在感,他已经不打算再放过这家人。
眼见沈哲子沉吟不语,马承还道少年惊魂未定,连忙说道:“小郎君勿惊,今夜去庄上暂歇。明日将招集部属,必为小郎君报此仇!”
沈哲子冷笑声,而后道:“倒不必急于时,幢主先将那箱手掌收起,明日派人连同个空箱送去乌程严平府上,同时传信家诸人,要他们小心提防。老匹夫之头颅,且暂留其颈上,早晚将之摘下!”
快意恩仇虽然爽快,但许多后果都要考虑到。眼下沈家粮患未解,那严
“居然是严家那群狗贼!青雀,不如再杀回乌程去,将严平那老匹夫寸剐报仇!”
沈牧听到后,语调忿忿道。在自家势力范围内被人袭杀,他心中自是羞愤无以复加。
沈哲子早知严家与沈家数代世仇,自己心中也有针对严家腹案计划。因此对于严家袭杀,虽有愤怒,还不至于冲垮理智。他行为逻辑是,如果确实已经和谁无法和平共处、相互容忍,要不做,旦有反击就要让对方无招架之力,死无葬身之地!
身边这百余护卫,且还不乏伤者,就算再返回乌程去,未必能重创严家。况且对方今次袭杀明显是仓促决定,应该没想到自己这快就要返回武康,所以召集起人马虽然不少,但劲卒不多。如果再返回去,境况又会不同。
但就这灰溜溜返回武康,这也不是沈哲子风格。沉吟少许,沈哲子说道:“将对方尸体右手尽数砍下来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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