彼此思考重点不同,钱凤便很难理解沈哲子这不该有疏忽。不过有点他是明白,沈哲子以那血腥方式回应严家,便绝无善罢甘休道理。所以他也于此留心,准备着手梳理关于严家讯息,留待沈哲子取用谋划。
转眼沈哲子已经回到龙溪庄几天,这期间他将负责蒸馏酒匠人们更择地安置,严令不得向外泄露种种。如此举措倒也符合各世家大族封锁先进技术,以确保行业优势行为。匠人们倒也并无异议,不过对于沈哲子削减原料供应,却让左丹老者大为不满。
这位老人家生浸*酒艺,垂垂老矣之际又进入个新天地,不吝于人生又找到第二春,颇有欲壑难平之势。强争过几次,沈哲子索性恢复原料供应,由其钻研技艺。
同时他也派给左丹位记录员,随时记录各种实验步骤及效果,将这些宝贵经验梳理保存下来。虽然并不打算再加大投入获取大产出从而牟利,但也不意味着沈哲子就彻底放弃这利器。
时下服散成风,这蒸馏酒握在手中,便不吝于最保值硬通货,变现或者易物
平应是探听过逗留在乌程其他家口风,笃定沈家并无新粮入库可支持大动干戈消耗,因而才急于对自己下手。
眼下朱贡尚未解决,实在不宜大肆声张。沈哲子不免有些庆幸先步将朱贡逼走,避免其与严家串联。他以醴泉真浆逼迫朱贡,有些忽略另家贪婪恶意,这是事先没有预想到事情。计划再好,施行中总会有所变数,今次也是个教训。
权衡利弊后,沈哲子还是决定先把这事压下来。他派去监视朱贡动向人回报,朱贡昨日便前往武康。眼下最重要事情还是尽快返回武康,将朱贡控制起来封锁其消息来源。只要朱贡所囤之粮入自家库房,才可全无顾忌针对严家展开布置。
俟有这个决定,沈哲子也不打算再耽搁时间,将沈牧并干龙溪卒伤员交给马承照顾,自己则与刘猛他们起,换乘马车连夜上路。
路奔驰,第二天傍晚便回到龙溪庄园。沈哲子已经疲倦支撑不住,对闻讯赶来钱凤说道:“控制朱贡,不要让其与外界讯息传递!”
钱凤尚不知具体形势,但还是回答道:“小郎君放心,朱贡午间返回武康,其所居宅邸已被封锁。就连其家两位郎君,也早被先步请来武康,时下于老宅内伴于四娘子身边。”
听到这话,沈哲子才彻底放心下来。他去乌程前与钱凤有沟通,但细节处却未交待太多。钱凤居然能想到先步控制朱家所有亲人,不愧是精于阴谋之道。有这个家伙为自己拾遗补漏,突如其来变数影响才能消弭到最低。
等到沈哲子回房休息,钱凤才问起刘猛为何归来如此仓促。等到刘猛讲完乌程之行种种,以及归途中遭遇袭杀,钱凤沉吟良久,才叹息声道:“小郎君虽然尚年幼,但雄辩于明堂,筹划于暗室,俱得斩获建功,实在已有匡世之才!”
刘猛最详知沈哲子诸多行迹,闻言后也是深有感触,认真点头。
钱凤还有点不解,那就是为何沈哲子要拒绝与各家深谈醴泉真浆之事,而急于赶回武康。凭醴泉真浆之神异,以小郎君之能,大可在乌程纵横捭阖,将各家分化瓦解。等到局势更开朗些,严家绝不敢沿途袭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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