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家人员驳杂,队形难免散乱。沈哲子虽然不通军务,也知战阵厮杀,绝非人越多就越好,因此在入夜后,便令沈家部曲加速行军,渐渐与后方人马拉开距离。
寒月如钩,挂于天际,夜幕中不时闪烁起灯火光辉,夹杂以爆竹鸣声,在这肃穆北上行军中,新年步伐由远及近。
晨星破晓后,沈哲子与虞潭所率领乌程兵在苕溪北庄外会师。如徐家、丘家等距离苕溪北庄较近家族部曲,已经在虞潭调度下将这庄园四野封锁,挖沟决渠,依稀晨光
行至前庭,千余部曲早已整装待发,其中还杂有少年营部分子弟兵,沈哲子今次就要带他们同去见识下,何为羯胡,何为杀胡!
沈哲子本来不愿再上牛车,但若强骑与之身形匹配马驹,则气势更显不足。末还是被沈牧推上车驾,脚踏车辕将手中佩剑挥,喝道:“乱乡土者,杀!”
“乱乡土者,杀!”
沈氏部曲齐声响应,声震云霄。其中尤以少年营那批子弟兵最为踊跃,他们被安排在沈哲子车驾附近,充作亲兵,也是保护,个个吼破音,脸红脖子粗。
“出发!”
到前庭还有打杀声,充斥着“伏地弃械不杀”喊叫声,家中部曲已经开始围剿严安带来家兵。
疾步行往后堂去,再转出时,沈哲子已经身披鱼鳞细甲,头戴翼翅兜鍪,改往日恬淡适意装扮,整个人已有肃杀气息。在其身后便是刘猛等干龙溪卒,行人快速穿过庭院。
这时候,前庭战斗已经将近尾声,严氏家兵数百人大半被俘,顽抗者也都格杀于当场。
“苕东之事,尽托叔父。家父此时应与徐茂会师,叔父集兵苕溪,勿要让严氏余孽西进乱乡土!”
沈哲子对迎面而来钱凤说道,严氏近来往苕溪调集颇多人丁,可想而知钱凤战压力不小。但武康本土作战,又是猝然发难,占尽天时、地利、人和,应是无虞。
沈牧今日亦是身戎甲,头顶红缨兜鍪,少年英武,气势十足,跨于马上将手中铁矛抖,行人便向苕溪之北开拔而去。
寒冬腊月,旷野寂寥,千余人马肃穆而行。前方沈牧率领数十骑兵斥候于乡野铺开,前后穿梭以传递消息。
沈哲子端坐车驾中,两名御赐班剑甲士随行两侧,与中军徐徐前行。沈氏旌旗招展,虽无幢盖礼器,却自有士气肃然!
沿途不断有交好家族率众而来,多则数百人,少则二三十。此行必胜之仗,沈家不只要展示其家部曲家兵悍勇,还要显露出庞大乡土号召力!
傍晚时分,行出武康时,整支队伍已经扩充到三千余人,浩浩荡荡,如道洪流在荒野推进。
“小郎君放心,必不让严氏卒过苕溪!”
钱凤大笑说道,他所擅长,岂独阴谋,本身便是久历兵阵宿将,诸多安排至今,心中岂有彷徨。
不过看到沈哲子戎甲披身,钱凤却是有些担心:“战阵厮杀,总有混乱。小郎君安坐家中静待则可,何必定要以身犯险。”
沈哲子闻言后笑声,说道:“既是以武立业,总有初历阵仗刻。今次在乡土,各家合谋围攻,之安全无虞,就当增长次见识。”
钱凤听到这话,便也不再多劝,只是拍拍沈哲子肩膀笑道:“旬日之后,与小郎君共贺此胜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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