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潭看眼垂首奉剑,状似恭谨沈哲子。事到如今,他早已深知自己只不过是这父子手中悬丝傀儡,由其摆布。但偏偏心内却难生出抵触之意,只因步步行至此时,完全出自他自己意愿。
沈氏非但没有逼迫,反而屡屡相助。哪怕事到如今,这少年依然恭谨,请其为盟主,主持今次之战。哪怕仅仅只是个虚名,他心内也确实颇感欣慰。
“小郎君所言当仁不让,犹在耳边。今日与诸位并肩戮力,扬吴中壮义!”
虞潭大笑声,接过沈哲子奉上之剑,蓦地挥剑劈下。声凄厉惨叫,严安倒于血泊之中!
“壮体魄,护乡土!乱家园,刀兵诛之!羯胡血肉,肥田亩!言出必践,无功非人!”
之中,那座庄园已成绝地,远远可看到惊慌人影攒动。
看到沈哲子所率领沈家部曲,以及后方数量更为庞大各家家兵,虞潭对吴兴武勇之风又有个更深刻认知。他以郡守之尊,往来奔走,不过集兵千余,又发郡中吏户庄丁者,才凑齐将近三千人,其中还不乏徐家这种沈家附庸。
然而沈家除夕发兵,元日至此,旦夕之间,已集四千之数!这份乡土威望,远非那些高高在上吴中清望高门可比!
两军汇合后,沈哲子传令家兵:“掘土起灶,辰食巳攻!”
于是家兵们便各入壕垒,抓紧时间休息以补充体力,等待开餐,养精蓄锐后发起进攻。
串稍显稚嫩歌谣声在军帐外响起,忽有寒风掀开帷帘卷入帐中,令众人精神都为之振。
东面鱼白渐露,点金芒冲破霞云而出!
破晓!
虞潭让乌程兵腾出壕垒,继而前推设栅,将庄园牢牢封锁,预防困于其中羯胡突围。然后才将沈哲子并各家领军者等干人请至自己军帐中来,对众人环施礼,说道:“多赖众位高义,助讨贼,今日之恩,铭感五内!”
众人听到这话后,纷纷表态道:“使君何须多礼,吴兴为乡土,岂容羯奴肆虐!严氏悖逆之门,目无贞节大义,等深感为耻,誓不与其共戴天!”
沈哲子则招招手,便有家兵将剪臂反缚、脸色灰败不堪严安推入帐中,旋即他上前步,解下自己佩剑双手奉上:“请使君执此禽兽之耳,与乡人共诛逆贼!”
“请使君执耳!”
众人也都纷纷上前,出言附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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