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讲到半,皇帝弯腰拍拍公主后背,笑语道:“兴男不要哭,你猜父皇要送你什?”
小女郎哭声渐止,迷蒙泪眼望向皇帝,待见父皇笑吟吟自袖中拿出那张鹿角小弓,眸子顿时亮,把将那小弓抢至手中,粉嫩小手不断摩挲精致弓身,口中啧啧称奇:“好漂亮弓,父皇真要送?”
皇帝笑着点点头,诸多子女之中,唯这女郎性情最是类他,因而最是钟爱。
“太好!以后阿琉再仗母后势欺,就用纸箭射他!”小公主扣着弓弦跃跃欲试,可惜手边无箭,视线转,便让宫婢折柳给她做箭。
“凶器岂可对家人,以后父皇不在,你们手足至亲,更要相携。”
咐宦者道:“将这些器物,送至皇后宫中,由其处理。几个皇子那里,不许物充室。”
宦者领命,而后便命人入殿开始搬运。皇帝正举步离殿,行至殿门前,忽然有物滚落至其脚边。垂首看去,乃是张纹饰精美鹿角小弓。
弯腰将那鹿角小弓捡起,皇帝捧于手中摩挲片刻,脸上渐渐流露出发乎肺腑浅笑。他将小弓收于袖内,行上步辇,说道:“去兴男公主苑中。”
步辇在苑中缓缓而行,将近公主局所时,皇帝看到几名宫人立在垂柳下,个小小身影站在最前,背影便透出股倔强。
他示意步辇停下,自己走下来慢慢走向垂柳,几名宫人察觉到皇帝行来,忙不迭要跪迎,皇帝却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声张,脚步更放慢行至小女郎身后不远,才听到隐有啜泣之声,脸色顿时沉。
皇帝拉着小女郎正色道,然而这女郎早已兴奋欢呼而起,手握小弓绕着他跑来跑去。眼看着女儿喜悦模样,皇帝亦受感染而笑起来,只是眸底却有丝落寞泛开。
见皇帝动怒,几名宫人忙不迭跪拜下去,那小女郎听到声响,转头望,便看见立在其身后不远皇帝,小嘴瘪,粉颊上泪珠大颗大颗滚落下来:“父、父皇……”
皇帝连忙快步上前,抬手抹去小女郎脸颊上泪珠,肋下虽然隐隐作痛,但还是伸出手臂将女郎揽至怀中,笑语道:“家小娘子,最是倔强不听训,为父都要礼让三分,谁敢惹恼你?”
听到这话,小公主哭泣声更是大作,哽咽难言。
皇帝视线转,名宫人才忙不迭道出缘由。原来上午时,公主与大皇子在皇后宫中争执,失手弄污帷幔,被罚跪于庭中抄写女诫,直到现在才被遣出。
听到这话,皇帝脸色便显出几分阴沉,当即便冷笑道:“家女郎自有意趣,岂能效她家外则恭顺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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