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中众人轰然应是,态度极是踊跃。这更让沈哲子感到意外,说到底自己娶媳妇,这些人怎反倒比自己还要热切?
不过对于这些人能量,沈哲子倒不怀疑。除庾条和那郗鉴从子之外,在座这些无不是侨门世家子弟,其中比较醒目有陈郡袁氏、沛国刘氏、南阳刘氏、颍川钟氏等等。看得出这批人也是庾条特意挑选出来,并没有像徐茂那样军旅之人。
沈哲子虽然不知百氏谱,但听庾条讲起这些人家旧誉,也都有所耳闻。想到自己竟然将这多世家子弟都给洗脑,不知他们那些各自烜赫时祖宗九泉之下会作何想。
但由此亦可看出来点,衣冠南渡,这些侨门之中弥漫着股迷惘绝望情绪。在这异乡之地,过往家族荣耀能够提供给他们实质性帮助并不甚大,许多人家挺不过这种神州未有之浩劫,没能在江东之地力争上游,最终销声匿迹,流于寒庶之中。
隐爵隐俸这样运作,让他们既得到眼前实惠,又能对未来抱有幻想,对这群不知家业所托世家子弟自有极大诱惑。
乎他预料,只是件无关紧要小事。但若等到生死攸关时,如果对各方态度判断出错,那就要命。
略加沉吟后,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常往建康来,哪怕并不长居在此,也要与时局中人常来常往,以保证时局旦有变,能第时间做出灵敏应对。有这样需求,驸马身份对他而言便更重要,只有这样才能被人看重,引为上宾,否则根本就凑不到大人物面前去。
他上次来建康就深受身份不高之苦,进庾亮家门只被冷漠以对,求见他老师纪瞻更是曲折。若有驸马身份,这些当时能让他筹莫展事情,根本都不算事儿。
庾条在席上看沈哲子眼,见其沉吟少许后神色便又恢复平静,并不因去强敌而喜形于色。于是对沈哲子沉着冷静便更高看眼,他又笑着甩麈尾,说道:“郗二郎说得对,此事确难称礼。壮势之外,还要为郎君壮资。”
“昔日郎君所言资本之论,为等隐爵加身而受惠者之萌发。虽知郎君家门豪富,但非巨资不足表谢意。”
场宴饮持续到将近午夜,除觥筹交错喧哗以外,尚有各家携带乐姬伶人助兴,实在热闹到极点。
这群人精力旺盛,沈哲子却没精力陪他们竟夜饮乐,到
庾条神态极为豪迈,讲到这里便将手招,旋即便有几名奴仆抬着木案走进来,其中最显眼便是堆码得整整齐齐金锭,看样子最少有两三百斤!察其成色,即便没有达到酎金那种程度,但也相差无几!
果然财之于人,如筋骨志气。眼前庾条顾盼生辉,豪迈异常,出手便是如此大手笔,哪还有初次相见时那种落拓寡欢之气。
虽然沈哲子对于收下庾条财货并无半点负担,但当着这多人面,总要推辞番。
庾条却因沈哲子固辞之语而羞恼起来:“昔者郎君不以时蹇途穷而见疏,如今方得振奋,愿与郎君共享有,郎君这般推辞,莫非要弃?”
沈哲子听到这话,感到阵牙酸,忙不迭表示收下,庾条脸色这才转霁,继续说道:“除此之外,等资友此番入都,当为郎君张目,令时人更知郎君之才具雅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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