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有昨日教训,庾条倒也不再将那南二郎携带身侧在沈哲子面前晃悠。行至城外时上沈哲子车驾,指着城外东北角钟山对沈哲子笑道:“此山中有高隐之士,等到入都安顿下来之后,哲子郎君可愿与同入山中访贤?”
沈哲子倒不知庾条还有求贤若渴品德,闻言后微微错愕,庾条笑着解释道:“此山高隐严穆先生,乃是中朝道法高人。据传此公年过两甲子,甚至曾与魏朝何尚书坐谈论道,尤其制散之法,冠绝南北。”
沈哲子听到这里,才明白庾条至今未忘此前欲以寒食散牟求巨利想法。所谓何尚书,便是曹魏何晏,据传服散之风由其而兴。钟山内这位所谓高贤,居然能跨越时空攀附到何晏那里,可见制散手艺精妙。
与定策,还请你万勿弃而去,相携度此难关!”
沈哲子微笑道:“庾君请放心,你既信重于,亦义不容辞。只是时下隐爵之势已成,已非你对坐倾谈便可释难。待建康事毕,当为庾君尽力斡旋,将你之伟业发扬光大!”
听到沈哲子表态,庾条松口气,只觉得胸中块垒都消散许多:“此事已非人之有,昔者因哲子郎君年浅不堪劳碌,才勉力担之。如今郎君风度已成,与家更是结连外亲,彼此扶掖共享,情理应当。”
沈哲子笑语道:“只是备选而已,尚在两可之间。”
“不然!今次与郎君同入都,当助郎君功成此事!此为挚友私话,郎君之才略如何,最心知。公主乃甥女,能托于郎君,才是最佳,世间再无第二可想!”
庾条语调真挚道:“家内昆仲姊妹,与皇后情重相契,入都后当于皇后驾前力陈郎君之贤,绝不容第二等人幸进于郎君之前!”
沈哲子闻言谢道:“庾君信重提携,实在受宠若惊。”
若庾条真能左右苑内皇后想法,于他而言倒是省力许多。只是庾条这人虽然拙于政治大势判断,庾亮则未必肯坐视他家势成。
彼此又倾谈少顷,庾条才告辞离开。沈哲子赶紧让人将座席移出,人各有意趣爱好,这点可以理解,勿须强调,但人亦有对某些怪癖敬而远之权利,喜恶不同,这又与道德无关。
练湖距离建康已经极近,休息夜后,行人转行车驾,第二天中午便到建康城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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