迎着庾亮几欲喷火目光,庾条肃然道:“人皆可退,只不能!因为此事由人筹划而起,余者皆为之羽翼!凭这不堪之才,竟能为此浩大伟业,大兄你也猜不到吧?如此能否让大兄对刮目相看?”
庾亮见庾条脸自傲,浑然不知自己闯下多大祸端,已经气得不知该说什好。
尤其让他无法接受是,此前他心内确实还存几分侥幸,认为自家兄弟才具不堪,纵然涉事也不可能为其主导,还可抽身出来。此时听到庾条正色承认,庾亮更觉嘴中发苦,眼前发黑。
此事若处置不当酿成大祸,过往他所作切努力或都将化为流水,整个家族或许都要遭到灭顶之灾!
庾条却不知大兄心中所想,只是满脸凛然道:“王化之下,内外失调,上下乱序,这是台省三公失职!为此义事,内充家资,外补王化。京口、晋陵之民,多赖此善法,岂因大兄言而非之!大兄请自便,却不能冷落友人!”
等?等确无作乱之念啊,资友互助,彼此扶掖。若非得此善法,京口线岂得今日之安稳?旧族南来,家业俱失,昔日世禄之家,而今困蹇异乡,几近无米为炊……”
“你还有脸说!无心为恶,才最为可恨!京口流民杂芜,军帅林立,就连台中理此都战战兢兢,你等绮襦纨袴之辈,不知任事之艰,财帛昏智,竟敢与之为谋,顷刻皮骨无存!”
讲到这里,庾亮脸色已是铁青,蓦地站起身来,抬脚踢飞那华贵木几,于厅中往来徘徊片刻,已不知该如何斥责这胆大包天兄弟。
早先他诸多事务缠身,久在台城分身无暇,尽管对晋陵之事早有耳闻,初时还并未在意,只以为几家纨绔时意动之举。等台城局势渐渐稳定,他有时间打理此事时,获知情报竟令他幡然色变。
区区年有余,涉事者竟达数千,不是侨门旧族子弟,就是聚众之流民帅!如此浩大声势,不管意图目为何,都足以令台省震荡不宁。若非他执掌中书,将此事强行按住,只怕早已朝野震荡不宁!
说罢,他拂袖而出,很快便走进前厅宴会之所,却发现座中众人皆噤声默坐,不免有些诧异,再仔细寻找,却不见那位通榻挚友南二郎,便笑问道:“等尚未尽兴,南二郎岂可退场,快将人给唤来!”
座内众人听到这话,脸色便更晦
然而最让他震怒,则是他这个不成器兄弟庾条竟似在其中还扮演颇为重要角色,而他竟懵然不知!
二弟离心,尚可求同存异,遣出都去。三弟背着他搞出如此大事,哪怕他如今早已位极人臣,面对这种局面,都倍感棘手。因他深知,此事牵连如此之大,旦处置不当,整个江东局势都有可能瞬间糜烂!
最让他气恼则是,眼前这个始作俑者对于后果之严重居然半点不觉,尚在这里穷奢极欲作乐!
见大兄这般姿态,对自己副怒不可遏姿态,庾条心内先是惊恐,可是渐渐地,他也恼怒起来,缓缓起身冷笑道:“亦知在大兄眼中,只是个才不堪任,事无成庸碌之人。然则士别三日,即当刮目相看。若大兄因过往之任诞,而非今日之所为,那不只小觑,更小觑身后数千资友!”
“大兄问,是否肇始者之?能否脱身而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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