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下之清名。”
沈哲子听到这话,心中倒是不免奇。时下世家贵妇装扮,形式繁多假发发髻乃是最重要头饰,因而头发也是颇为重要商品,价值不菲。
陶侃之母便有割发待客贤良之举见诸史册,没想到任球妻子竟然也有此类行为,但由此亦反应出任球家境确有困蹇无以为继艰难时刻。
沈哲子向来觉得,所谓魏晋风流,那些名士们之间互相吹捧唱和还在其次,最难能可贵是对妇女肯定和尊重。这种尊重,还不是后世唐朝那种妇人当权亦或宠妃带挈全家幸佞浮躁之风,而是真真正正对于妇女社会地位以及对家庭贡献予以认可。
东汉以降,神州饱受战乱之苦,三国故事后世看来激动人心,下面却埋藏着累累尸骨。至于八王之乱,胡虏横行,更是神州未有之戕害。这样个时代背景下,家无成丁者不知凡几,妇女既要操持内外,养亲奉老,还要负担起子女教育责任,以其纤弱之体撑起个家庭,实在值得钦佩讴歌。
反观后世明清理学对妇女待遇越来越不公,从社会到家庭都完全沦为从属地位,更为其行为施加诸多枷锁桎梏,不能不说是种退步。至于到沈哲子穿越之前那个年代,则又矫枉过正,过分强调成为世风,不乏人以恐妻为美。但这又是何必,平常视之,平等待之即可。
“不过这任球之奇还不止此,悠游经年,清名渐有,常为显达人家座上之宾。人赠财货皆不推辞,由是清名有瑕。但若显贵者举荐其任事,则概不出。因此既有人言其隐而待沽,又有人赞其贞守清趣,不拘小节。”
沈沛之又叹息说道。
听到这话,沈哲子对任球不免又高看眼,继而便思忖其热心相助自己有何意图。首先恶意是可以排除,自己本身素质摆在这里,那任球在吴兴乡议雅集便亲眼所见,若真对自己有恶意,应该阻拦众人看他表演,怎会这热心帮忙搭场子。
但若说激于义愤不忍见自己被小人污蔑才出手相助,则又有些不可能。自己这番恶评因何而来,这任球不可能不知,如此水深之局,他介白身竟敢主动涉入进来,看来所谓贞守清趣未必,隐而待沽或许更接近事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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