托庾条福,入殿不久便轮到沈哲子他们上前。行人越过众人,自围栏行入殿中,趋行向前行过那歌舞观台之后,便看到座屏风摆在殿内正中央,阻挡视线,让人看不清屏风后高榻上究竟有没有人坐在那里。
看到这幕,沈哲子便觉得那位东海王可真会省事,连坐在那里等待众人恭贺庆生都不耐烦。不过先前在园内游荡许久,沈哲子也看出来,来到这里宾客名为庆生,其实心里还是各自有目。
像这样大规模交谊场面,整个建康城年只怕也没有几场,更多人到此目还是交友亦或扬名,至于真正为东海王庆生而来,则只是少数而已。
殿中人依次上前,大多对着屏风施礼,说几句恭贺之类吉祥话,然后便被人引领转入侧廊,或是请进偏殿里,或是直接送出殿外去。有条不紊,速度也很快,马上就轮到沈哲子。
他行到那屏风前施以深礼,学庾条说两句吉祥话,正待要举步离开,屏风后突然疾步行出名年纪在十七八岁左右美貌侍女,对着沈哲子欠身道:“郎君可是吴兴西陵公家沈哲子沈郎?”
庾条被妖冶风流谢尚迷得情难自已,但旁边总有人尚能保持清醒。或因心折于谢尚翩翩风度,不忍其被无妄刁难戕害,因而便低语提醒道:“庾兄,南二郎……”
这话如桶冰水兜头浇落,瞬间将庾条心内刚燃起火热旖念浇灭,整个人复又变得颓唐起来,可见南二郎之死在其心内埋下多大阴影,绝不敢在大兄庾亮监视之下故态复萌以重蹈覆辙。
不过他终究还是不能死心,沉默半晌后叹息道:“谢掾名流之后,乃江左第等风貌人才,若不能与这等人情投相契,于人而言,确是桩难以释怀憾事!”
这念叨着,他眸子蓦地亮,继而喃喃道:“谢氏渡江南来,想来立业应是艰难。等隐爵隐俸之事,不正是为此等人家而作?是,若能将谢掾引为资友,自有长久相对倾谈机会!”
听到庾条这天马行空思路,沈哲子心内为之点赞,搞传销都不想着拉人入伙,还谈什爱情?
沈哲子点点头,站在原地等待那侍女下文。
“大王早有吩咐,若沈家郎君前来话,要善加礼待,请郎君随婢子来。”那侍女笑吟吟对沈哲子说道,又加句道:“郎君若有同行伴当,亦可同来。”
沈哲子听到
有这个想法后,庾条复又变得振奋起来,眸中异彩闪烁,大概在思考要如何将谢家拉入他资友群中。
又过片刻,庾条才想起招呼沈哲子过来正事,先是歉然笑,然后才说道:“等既然来此,于礼应当面贺主人,哲子郎君可愿同往?”
沈哲子听到这话便点点头,到这庄园也有半天,还没见到主人东海王,去见见倒也无妨。
于是几人便结伴行入竹棚,于此穿行而过,便行到座颇为宏大殿堂前,庾条上前对门口卫士道出身份,等待通传。过片刻后,殿堂内便行出两名身穿翠色衫裙侍女,将几人引入殿中。
沈哲子行入殿中后,便看到殿中央座彩绢装点高台,台上正有美貌伶人载歌载舞。那曲调轻灵欢快,将殿中气氛烘托得颇为欢庆。大殿前方尚有朱色围栏,围栏外站满等待上前面见东海王贺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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