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王彪之在席上频频望向沈哲子,终究忍耐不住讥讽道:“貉子也能食惯北餐?”
沈哲子闻言后冷笑道:“太保亦要巧作吴语,南人食北,有何出奇?”
“凭你也配比于太保?”王彪之顿做不屑状。
“桃李不言下自成蹊,有志者踵贤迹而行。至于守户豚犬,惯于庭内乱吠罢,少见多怪。”
沈哲子冷笑声回道。
,能让旁人感觉不舒服,偏偏还无言指摘,怎算都不该他感觉郁闷。
再行入大殿中,沈哲子便看到殿内有新布置,原本些无用陈设都被撤除,宽宏殿堂内却摆近百个座席。原本殿上被屏风遮掩座榻此时也有个身穿王袍年轻人坐在那里,应是今天主人公东海王。
上首几个座席已经有人坐在那里,或是戴邈这样越府出身台省重臣,或是羊忱这样时之名士。王家几兄弟座席也比较靠前,见沈哲子行入殿中,脸色便又都阴沉下来,像是死老子样。
“请两位入席。”
那侍女云脂这会儿话倒不怎多,将沈哲子和庾条领到王氏兄弟旁边座席虚引道。
王氏几兄弟听到这话,神色皆是羞恼,但也不得不承认言辞上实在难占到上风,只在席上作横眉冷视状。
既然得清净,沈哲子才懒得理会这几人,填饱肚子要紧。餐饭再无波折,只是刚刚放下餐具,便听身后那侍女云脂在其耳边低语道:“郎君若是餐毕,可否暂时离席,有贵人相请。”
看到这个安排,沈哲子倒是微微错愕,继而望向殿上东海王,恰看见东海王也在注视着他,神态颇为温和,似有善意,倒让沈哲子略感意外。先前场风波自然不可能瞒过主人,但沈哲子表现张扬有之,但若说能因此博得东海王好感,则又有些不可能。
心内虽然有些奇怪,沈哲子索性便安坐席中,刚落座,便听到旁边王彪之冷哼声似是极为不悦。这时候沈哲子反倒淡然起来,对着王家几兄弟笑笑,副大度不与之计较神态。
今次到来宾客诸多,能够入殿被东海王亲自接待则仅仅只是小部分。其他人或是难以入内,或是根本就意不在此,比如那个比沈哲子他们都早到庾家老幺庾翼,已经不知游荡去哪里,沈哲子压根就没有见到。
等到众人皆入席,东海王在殿上笑语几句,然后便命人传膳。过不多久,便有诸多仆役侍女自殿外行来,穿梭于各座席之间,奉上餐食菜品,酒水酪浆之类。
时下南北饮食口味还是比较大,北人面食炙肉,南人饭稻羹鱼。主食之类沈哲子倒不挑剔,反正他也有点饿,只是对那饮品酪浆,确是有些接受无能,膻味略重,油性太大,只是浅尝辄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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