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谯王真挚相谢,沈哲子倒是处之泰然。暗箭伤人虽然略显无耻,但他终究是帮谯王把,否则凭其个只余虚名宗王,王家有太多手段可以将之打压下去。但这种暗室之谋终究小道,或可偶得其利,但若过于偏执沉迷,便会失格局气量,得不偿失。
“谯王不必言此,不过时有感执于公义,若人皆喑声而处,又置人伦大义何地?只是时奋起拙于谋身,谯王应以此诫,不可再为。”
沈哲子这话说大义凛然,倒让周遭众侨人略有汗颜,甚至再难去斥责对方貉子居心叵测,唯恐天下不乱。
王府护卫们虽然在园内穿梭不定,但众人皆知这番搜查终究不会有结果。此地宾客千数之众,各家又有仆役部曲随行,想要调查清楚谈何容易。
于是在又等大半个时辰后,众人已经没耐心,纷纷提出告辞。东海王这会儿哪有心情留客,就连他自己都不想再留下来,于是便召集护卫,护送着他与各家宾客同返健康。
原本场好好集会,却发生这等恶事,使得人人自危,自然再难尽兴畅意。
因为危险尚未排除,众多宾客只能暂时逗留在庄园这中心位置,等待东海王府护卫们搜查庄园,排除危险。
虽然惊魂未定,但臧否议论乃是时下之风,这多人凑在起,人多口杂,自然便有许多说法酝酿出来。大部分窃窃私语多与谯王被伤有关,众目睽睽下刺杀位宗王,虽然谯王侥幸得免,但这事件仍是太过恶劣。
哪怕没有谯王那吼,王氏也成为主要怀疑对象,他家有这样实力和前科,已经杀位老谯王,再杀个小谯王于他家而言实在不算什难事。虽然有人觉得王氏哪怕顾忌物议,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为此恶行,但眼下这气氛却不好为之张目辩解。
尤其王氏那几个子弟急于离开行迹过于可疑,虽然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,但眼下这个时机实在不好说走就走,制造混乱借以脱身,简直就是不需要思考就能得出结论。
沈哲子他们却没有随大队而行,因为庾翼尚在
或因旧谊,或因惮于王家名望,众人纵然嘴上不说,但心内对王家那几人却是有些看低,评价不高。连自家名声都不顾及,这等人又怎能得人信重,托以任事?
就连戴邈等那几个与王家颇有呼应台省*员们,这会儿也是喑声不语,将旁人对于王家非议充耳不闻。王家自己都不顾念此事,他们这些外人又何必要去多嘴?
眼见仇人之子离开,谯王悲愤有加,更是噬臂而誓定要手刃仇人。原本因其不顾大局而喧闹,略有不满些人,这会儿看到谯王血泪纵横,亦实在不忍再归罪责备,甚至有人上前予以安慰。
待情绪稍有平复,谯王才行至沈哲子面前,深揖而谢,哽咽道:“沈郎今日为仗义而言,不惜见恶于都中名流,此恩铭记于心,来日定有所报!”
这话让另座小楼中竺法深更加无地自容,他先被沈哲子斥为卑于禽兽之流,如今又受诸多怪异目光审视观望,被大难不死谯王血泪控诉,心内实在不能淡然。可知半生清望尽毁于此,日后都中应无他立足之地!他倒不是不想与王氏几名子弟同离去,但那样未免更加过于着痕,但留下来后更是如被针毡,羞于对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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