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短几天时间内,这事件就发酵扩大,继而上升到政治层面,接连有数人上书奏夺王廙谥号追封等应哀荣。但亦有人言道此事疑点诸多,应当查证而后再作定论。这种政治层面斗争,奏夺王廙哀荣未必是害王家,而奏议反驳亦未必是帮王家。总之此事只要日喧嚣尘上没有定论,那王家就始终处于风口浪尖而饱受非议。
而后不久,便有东海王等数名宗室诸王联名请除王胡之备选帝婿之名,自有诸多南人帮腔附和,此事很快便有决定,因王廙之罪尚在议中,只以王胡之风疾难治为理由,劝其推选。如此个舆论风潮下,王氏又还能怎样坚持,只能憾然而退。
整个都中物议沸腾,上到公卿,下至小民,都纷纷加入到这场议论中来,可谓热闹到极点。眼下建康城中唯尚算平静地方,大概也只剩皇宫苑城。
苑中皇后宫内,几名宫人贴墙而行,动作轻微谨慎,唯恐发出丁点声响,以至于整座宫殿中虽然宫人不少,但却个个如游魂般,没有点生气。
原本皇后宫中气氛并非如此,皇后大家出身,性情温婉和顺,较之其他嫔妃都和善得多,因而在皇后宫中任事也最轻松,即便偶有小错也能多得宽宥,不会遭受责罚。但在去年秋里,这种宽松气氛却陡然不见,接连几名宫人因小错而被深究,全都受到重罚。
河对岸猎场中围猎。随着庄园内人去楼空,沈家几百名部曲也得以进入庄园,分散去寻找庾翼并其干游猎同伴。
沈哲子临河而立,看到庾条神色忡忡望向对岸,心内倒不禁感慨声,烂船亦有三斤钉,庾条这家伙纵使无可取,血脉之情倒是颇为看重。
反观之庾亮,则就有些寡恩,别不说,单单史上他激怒苏峻作乱,抵挡失败后拍拍屁股就走,却将小皇帝与太后统统丢在都中,致使太后受辱而亡。庾家之崛起,可以说大半系于这女子之身,然其自己却因其兄而没于乱贼之中,可谓悲怆。
又等大半个时辰,庾翼等人才从对岸跃马而来,似因游猎被打断而略有不满,随即便被庾条训斥几句:“园内发生这种大事,你们还有闲情游猎?哲子郎君肯与留下来等待你们,已是冒极大凶险,你还敢口出怨言!”
这些游猎者倒不知园中发生之事,待听庾条讲述遍,皆是啧啧称奇,继而因错过这场好戏而惋惜不已。
就连往常在宫内最无禁忌兴男公主,都频频被皇后面斥训责,多受处罚。其他宫人见此,更是噤若寒蝉,谨小慎微,唯恐犯错遭责。
原本皇后宫内有座
庾翼先是谢过沈哲子,然后才与众人说道:“谯王不惧王门势大,为报血仇险遭杀身之祸,乃是都中少有壮节至孝之士,诸位可愿与同往探访拜见?”
“同去,同去!”
这群家伙来为东海王庆生,却四处游猎不见人影,可想而知是什性情,闻此奇事岂有退避之理,当即便有数人大喊着附和。
沈哲子看到桓温骑着匹小马驹,跟在众人身后作小马仔状,这会儿叫嚣最是热烈。这个家伙现在应该还想不到,未来自己或会也有这天。
随着东海王与众宾客们返回都中,所带回消息瞬间引爆都中舆论,实在是因此事太过骇人,简直让人难以想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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