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伧子?那你家在哪里?江北才叫伧子,你连这宫墙都没出过,哪里算是伧子?”
公主讲到这里,颓丧感已是扫而空:“哈哈,阿琉你尚是个男儿,却连家门都未出过!你可知前日去哪里?去东海王叔东郊游园,那里树要比大殿还高得多!那里大河宽得望不到边,要乘船两旬才可渡过去……”
太子听到这话,神情更加晦暗,尤其听到公主讲起宫外诸多风景,更是脸露艳羡之色,更没心情去嘲笑公主。他慢悠悠爬上亭去,语气满是好奇道:“阿姊你真看到那多景致?真有比家大殿还要高得多大树……啊!阿姊你欺!”
兴男公主蓦地往前冲,旋即小手便拧住太子耳朵,将之拉到近前按下去:“哈,就乐意做个貉子,关你何事!小子,要告诉你,已经找到归处,你不要再来惹!”
“疼……阿姊,错啦!你这个恶娘子,快放开!稍后禀告母后,你还要加倍受罚!”
花圃内枝叶摇曳,又过片刻,个小身影自花枝后现出,乃是个年在五六岁小男童,略显矮胖,有些笨拙穿过园圃,站在亭台下仰头看向上方,满脸诧异道:“阿姊,你怎能看见?”
这小男童便是当今太子司马衍,小字阿琉,亦是兴男公主口中那个让人生厌小子。年龄所限,并无国储君应有威仪,只是个略显活泼、时常撩拨人耐性小小童子而已。
“怎看不见你,你这小子,身上就有让人生厌气息,隔数丈,都能嗅到!”
兴男公主在宫人搀扶下勉强站起,居高临下望着太子司马衍,冷哼道:“你也知这几日都在此受罚,自不会好心来安慰,但你要来存心讥讽,才不会对你客气!”
“哈哈,阿姊,你那弓早被母后命人折断,又拿什来吓?”
太子耳朵被拧住,痛得倒抽凉气,手脚并用挣扎,但他又哪里
小胖子司马衍绕着亭台拍手欢唱,但心内终究对兴男公主有些忌惮,跑出数步后才指着脸色不善公主大笑道:“阿姊要去貉子家啦,阿姊以后也是个貉子啦……”
兴男公主听到太子话,脸上已是勃然怒色,忍不住要冲上去教训这个可恶小子,然而两腿长跪麻痹酸软,站立都有些勉强,更难行下亭台去追赶,便在亭中对宫人们喊道:“快去给擒下这小子!”
宫人们又哪敢对太子无礼,就算被公主驱赶下亭台,也只是作势番,根本不敢上前。于是这亭台左近便直充斥着太子嘲笑公主将成貉子笑语声,经久不息。
眼见那小子仗着自己眼下行动不便,有恃无恐,兴男公主心内暗恨,但在思忖好会儿之后便大笑道:“自是要去貉子家里做个貉子,哪又如何?阿琉你算什?你生长在江南,既不是北来伧子,也不是江南貉子,哈哈,你就是个南北不容,活在水中虾子!”
太子原本嘲笑公主笑得颇为欢畅,听到公主这话后,笑声顿时停顿下来。他终究只是个五六岁小童,亦不知这南北蔑称包含怎样地域感情冲突,但在听到公主说他南北不容,既非伧子又非貉子,心内顿生股浓烈孤独感,顿住脚步站在亭下大声道:“阿姊欺!才不是虾子,是伧子,是伧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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