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这小子不见兔子不撒鹰无耻口吻,庾亮心中更是抑郁,漠然道:“此事你与幼序所为,已不再干涉过问。你们最好能得始终周详,若因此生乱,亦不会留情!”
沈哲子闻言后心内哂,见庾亮沉吟似在思考该如何运作眼前这桩事,便也不再打扰,告退出来,出门后便见到颇有忡忡之色庾条。
见沈哲子行出书房,庾条连忙迎上去,脸带苦色道:“大兄近来颇多抑郁,若是言辞有所冲撞,哲子郎君可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沈哲子闻言后笑道:“庾君多虑,早先有冒犯,幸得中书谅解,如今已是前嫌尽释。”
听沈哲子这说,庾条更觉有些不可思议,还未及开口,便又听沈哲子说道:“关于那隐爵隐俸,近来偶有得,待到庾君有暇,们再来详谈。”
庾亮手捧卷宗沉吟不语,不禁暗恨张氏愚蠢,这样个时节,他家甚至还得提防沈家以此陷害他家。可是他家非但不知避嫌,反而将此把柄授予旁人,这是唯恐自家过得太安逸!
然而在看到沈哲子阴郁脸色后,庾亮便意识到沈家在这件事情上要如何反击,实在不是自己能够左右。若沈充真执意再次入都,要置张家于死地,那事情就严重。
虽然沈哲子将这些东西拿来自己府上征求自己意见,显示沈家在这件事情上还是愿意顾及他立场。但庾亮并不因此而感觉轻松多少,他既然否定沈哲子打算,则必然要给沈家个满意交待。
早先帝婿之选,庾亮因为支持张氏而与沈家有所疏离,彼此之间关系蒙上层阴影。如今两家为选帝婿已是无所不用其极,在这样个态势下,庾亮若再偏帮张氏而罔顾沈家诉求,则无异于将沈家推得更远。
而且,庾亮也并不觉得他有继续偏帮张氏理由。早先他愿意支持张家,是两害相权取其轻,但并不意味着张家就是他最满意合作对象。尤其近来其家昏招迭出,甚至越过自己而与皇后有所呼应,无形中将他逼到个进退失据尴尬局面,致使大好形势被朝倾覆。
庾条闻言已是大喜,眼下隐爵隐俸之
近来庾亮迫于物议,自台城而退居家中,若说对张氏没有怨念,那是不可能。虽然在这件事情当中,皇后因素更大,但他又怎能归咎于皇后?
与张家形成鲜明对比则是沈氏,通过点点努力将自家劣势渐渐扭转,甚至不惜硬撼琅琊王氏,除掉这强大竞争对手。庾亮感触最多还非沈家手段,而是这其中流露出来决心。为迎娶公主,沈家是愿意付出极大代价!
有感于沈家决心,加之张家自己所犯下愚蠢错误,庾亮已经意识到张家已经绝无可能得幸帝宗。就算这与自己意愿相悖,但他眼下自身处境都有些尴尬,也根本没有余力再对张家有所声援。
权衡良久,庾亮才渐渐有决定,他将那木匣合上摆在书案,沉声对沈哲子说道:“你父离都未久,会稽诸事繁忙,不必再以此事予他烦扰。此事来处理,你归家静待消息吧。”
见庾亮已经做出决定,沈哲子也不再多说什,只笑道:“若得庾公主持公义,小子心内再无彷徨。早先庾公所责隐爵隐俸之事,小子近来常记于心,如今诸事皆安,倒有余力细思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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