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年居家时大兄积威,因其爱子心切,此时也抛之脑后,絮絮叨叨说许久,她才凝声道:“家小女,怎能嫁于狂悖武宗!大兄,早先你也言非沈氏,既然如此,为何不直接罢止此事?若你觉得难为此事,自于苑中与你呼应,另择人家,万勿让小女嫁入武宗门户啊!”
庾亮听到这话,更觉得头疼不已。此事已让南北对抗胶着良久,如今总算有个结果,怎能轻易罢止!若真敢为此事,让南士如何自处?如何再视朝廷?
眼见皇后已经皱眉沉思,似是绝非说说那简单,而是真打算付诸行动。庾亮渐渐明白皇帝为何定要在自己生前将公主嫁出,若此事再被搁置,还不知要被皇后导向何方。有心为恶诚然可恼,但无心之恶才最令人猝不及防!
“此事南北瞩目,岂可轻言罢止。皇后若擅动此议,南北物议足可陷家于绝地,或连东宫都要造受波荡!”
庾亮岂敢再让皇后轻举妄动,连忙沉声说道,眼见皇后脸色大变意识到事态严重性,才又说道:“陛下爱女之心,尤切于皇后。他为公主所谋善路,远非皇后可想之周详……”
无论如何庾亮都要做成此事!
皇帝精神极差,到这会儿已经渐渐支持不住,起身由人搀扶准备回苑,只是在临行前又对庾亮说道:“皇后于此或许仍有难释,还要摆脱内兄开解二。”
……
“大兄,闻外廷于张氏颇有物议,他家将要与家结亲,此时非议诸多,恐伤小女之名。大兄你于台中能否为其家周全二?”
庾亮硬着头皮入苑拜见皇后,没想到刚坐定,皇后便言到此事,这让庾亮更加为难。
此前皇后冒失之举,令他受累颇多,但他又怎能归咎于皇后。此时再听到皇后仍是执迷,庾亮心内更是叹,沉吟许久,才沉声道:“帝婿之选,已经有定议。张氏非良配……”
“什?已有定议?谁做定议?之小女婚议,为何不知情?”
皇后闻言后,脸色已是蓦地变,继而神情更加不悦:“张氏非良配?那是吴兴沈家得选?大兄,张氏良选是你道,如今又言张氏非良配,出于你,反于你。事关小女终身,大兄你让再如何信你?”
庾亮听到这话,神情更加阴郁,然而此事确为他之理亏,时间也不知该如何申辩,只是低头准备承受皇后数落,并不多做解释。
皇后自是愤慨不已,她近来刚动念要善待小女,不料即刻便遭迎头棒喝,实在让她有些无法接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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