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家小女郎,原来已经生成个妙娘子。”
皇后有些尴尬笑笑,然后弯腰为公主整理略显凌乱裙带:“你夫家送进苑内奁具都看没有?当年母后出阁时,尚不及兴男华美,家小女郎真是……”
她有心想安慰开解公主几句,但始终觉得公主嫁入沈家乃是委屈错配,话到嘴边却怎也说不出口。
“母后不用做这些事,宫人们会收拾好。”
公主小心翼翼将裙带自皇后手中抽出,她能够感受到母后对她关怀,但其性格本来倔强,长期被严厉管教自有点叛逆之心,并不适应母后突然间态度转变,因而心内仍有几分疏远。
这桩婚事太过抵触。近来更是常居公主宫内,主持操办各种事宜。但其实她对这些事情也不甚精通,只是舍不得女儿小小年纪便要出嫁离开父母身边,常常独坐垂泪。
沈家礼箱送来后,苑中更是忙碌。许多婚日前后要用到衣装首饰,都需要试装。兴男公主看到这些琳琅满目聘礼,初时还有几分新鲜好奇,在房中任由宫人侍奉摆布。
可是这些衣裙配饰繁琐得很,每试穿套就要将近大半个时辰,小姑娘好奇心渐渐消散,继而变得不耐烦起来。尤其想到再过几日便要前往个完全陌生环境,面对陌生人,心情变得更加复杂起来。
“出去!你们都退下!”
兴男公主推开宫人要往她身上挂珠链,继而大声斥退种宫人,等到房中只剩下她人时,便将房门关上,独坐在榻上沉默不语,过不多久,娇嫩脸颊上便有泪珠滚落下来。
眼见公主转身让宫人们继续侍奉换衫,却对她颇多冷淡,皇后心内更是酸涩。她在房内站立片刻,而后便有些怅然离开。
直等到皇后走出房间,兴男公主才又让宫人们退开,自己则站在门内,看着母后渐行渐远背影怔怔出神。
“剩下那些,明天再看,倦。”
良久后,公主收回视线,略显意兴阑珊走回榻上坐下,看着宫人们将各式衫裙仪服首饰装回箱中。片刻后,她视线转望向侍立在角落里隐隐被其他宫人排斥云脂,突然发问道:“云脂,你是宫外长大娘子,见得人事多,是不是女郎们嫁夫家,就不算原来家人?”
那云脂本是极为健谈女子,入宫后谨小慎微,唯恐出错,已经很久不曾有大发议论机会。此时
“你们不在房内侍奉公主试衣,都站在门外做甚?”
门外突然响起皇后庾文君声音,兴男公主很快就回过神来,连忙擦干脸上泪痕,还未及站起来整理衣衫,房门已经由外被那位蔡嫫打开。
皇后自门外迈步走进来,视线俟落在公主脸上,旋即便察觉到小姑娘情绪异常。看着女儿仍有几分湿润眼角,她不禁回忆起自己当年闺中待嫁时那种惶恐、忐忑又满是伤感心情,心内便更有感触。
然而当年她年龄要比如今公主大得多,所嫁又是皇家东宫,但如今女儿却……
皇后有感于心,眼眶内渐渐也氤氲起来,心内充满怜爱,上前几步要将公主揽入怀中,却感觉到公主身躯有几分僵硬。这让她失望之余又不乏自责,若早知小女不能长居闺中,这小年纪便要出嫁他乡,以前她为什对公主那严厉却少关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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