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主皱着眉头思忖片刻,似是仍想不通这话意,只是片刻后却笑起来,指着沈哲子说道:“你这神情口吻,真像极父皇,都惯言些人听不懂话。虽然听不明白,却又觉得极有道理。”
这女郎不会有什恋父情结吧?
沈哲子心内突,再看公主神态,觉得极有这个可能。他外相虽然尚显稚嫩,但在心智上确与皇帝也相差无几。他笑着将餐盘往公主面前推推,继而说道:“听不懂,那就不必懂。公主既然到家,下嫁小臣,夫妻便是同体,你不懂,代你懂。”
公主听到这话后,俏脸便觉几分发烫,下意识垂下头,满脸敷粉,即便有羞红涩意,也都被那惨白掩盖下去。过半
沈哲子本来就没打算要害那两名女史,但她们自恃皇后宠信,居然敢给自己来个下马威,若不严惩番,日后这公主府内还不知要酝酿出多少腌臜事情!
沈哲子娶公主动机并不单纯,但有感于皇帝临终遗愿和爱女之心,也想给公主营造个简单、快乐生活环境。这对他而言并不困难,也是他应该要尽责任。
听到公主这说,沈哲子能感觉到其心内那股淡淡纠结。他虽然并不清楚公主在苑中与皇后如何相处,但由他所观察感受到迹象看来,皇后绝非个慈母形象,大概性情更类似于庾亮,方正刻板,严以待人。
沈哲子觉得有必要给公主上堂思想教育课,这女郎既然嫁入自己家中,日后际遇处境便休戚相关。在政治上他家与庾家必然会有冲突,而皇后作为庾家势力最大庇护者,若对公主还保持很强影响力,则会让这小女郎夹在中间左右为难,这不是沈哲子乐意看到事情。
略作沉吟之后,沈哲子看着低头专心进餐公主,笑语道:“父母对子女有舔犊之爱,子女对父母有孺慕之情,这都是人伦大道常情。公主敬爱皇后,不愿惹皇后恼怒伤心,确是孝心可嘉。”
公主听到这话,神情显出丝怅惘,突然叹息声:“哪里有什孝心,早先在苑内性情急躁,总与阿琉争执,阿琉就是弟弟。那时母后总是责难,回护阿琉,便觉得母后是爱护阿琉更多,却厌见……”
“只是在将要离宫出嫁这几日,母后每天都要流泪,才知她也爱护,不想跟分离。她派身边人来照顾起居,虽然也不喜这些人,但这都是母后对关怀,怎能让她失望?沈哲子,那两位女史惹恼你,她们也是番善意,想要求全礼章……”
听公主这番叙述她家人相处,沈哲子也渐渐明白皇后是个怎样人,最起码在对待儿女上,应是有些重男轻女。而在做事方式上,确跟庾亮有些相似,刚愎固执,不会顾及别人感受,自以为是。这样性格人,确是极难和睦相处。
“她们或许真有善意,但是做事却让人不喜。托名于求全礼章,做却是以下凌上悖礼之事。既然公主发声,虽然不会害她们,责罚却是免不。”
沈哲子笑语道:“其实不独这件事,世上许多事情,总有人怀揣善念却做恶事。念头是善是恶,其心自知,旁人却分辨不清。但所做恶事,却已经让人身受戕害。从不惯揣摩旁人心迹善恶,却罔顾其已经做出实实在在恶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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