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这些后,沈哲子才又望向刁远,笑语道:“今日入府,见府内事务虽是繁多,但却条例有序,不见杂乱。可知家相亦是尽责之人,实在是……”
“分内而已,实在不当郎主厚赞!”
刁远连忙表态道,他真怕这少年兴之所至,再给自己来上赏,那真是消受不起。
“今日算是越俎代庖,只因时激愤难耐,还望家相不要介意。日后府内诸多事务,与公主都是年浅难当,还要仰仗家相善处内外。”
说完后,沈哲子便站起身来:“夜已经深,也不打扰两位。事情就这定,若再有疑难,可以直接道。”
刁远听到这话,神态益发拘谨起来。
所谓罚俸年,郎主是打算让那二人在府中无立足之地啊。而且道出这个处置,也是将他这个家相最重要人事权给篡夺过去。礼法而言,驸马在公主府内只是客居,对于府内事情并无太大话语权。应事务自有家相以降众属员操持,安坐享受供养即可。
但这位郎主显然不满足于这种地位,不只在府中安插人手,第天就手段强硬干涉府中事务。他心内虽有忌惮,但更多则是不满。须知他也是陛下钦点公主府家相,虽然内外有别,不及女史与皇后关系亲厚,但如此被无视,仍让他有些不忿。
但现在他却并不急于表态,驸马拿女史立威,这是在无视皇后威严。等到皇后不满发声,他再站出来,自可轻松收回府内事权。
沈哲子并不费心猜度那位家相作何想,继而又问向任球:“先前有劳家令之事,可有结果?”
他是真累得不轻,强打起精神来处理完这件事。区区两名浅见妇人倒不值得他如此郑重以对,问题是这两人有直接向皇后进言机会,皇后态度则又影响到他家庭和睦,因而切潜在隐患都要扼杀在萌芽中。
以往沈哲子觉得家奴居然能够凌驾在主人头顶,驸马要与公主同房甚至还要贿赂家奴,简直就是不可思议。可是当他成为帝婿后,对这现象却有些感受。
皇女出宫后,不得诏命也不得随便进宫入苑,亲情自然渐渐淡薄下来。宫中若要
任球躬身道:“两位女史,其中苏女史乃是皇后母家所配,许于中书家人,有二子女如今亦在庾府任事。周女史夫家河东徐氏,其夫已亡,子徐良如今为少府曹掾。”
时下立鼎未久,苑中宫人虽有普选民女,但也不乏各家所进。尤其女史这样各宫有执事女官,若有关系门路,可以免于宫籍之外,不禁婚配,甚至每月都有假期归家与家人团聚,与外廷没有太大区别。
沈哲子闻言后便点点头,说道:“有过当罚,尽职则赏。两位女史既已受过,也应受赏。苏女史既然出宫居府,当助其阖家团聚。修书封,明日后家令持往庾府,请庾府将人送至此处任事听用。”
“至于周女史,其子既然已经任事,那也好办。稍后请其过府叙,其母尽忠职守,可知其子亦非庸人,岂可长为鞭下吏。当为其谋任地,乡土吴兴便是善处,民风淳朴,可任县。”
刁远听到这里,额头上已经隐有冷汗沁出。他本以为这少年只是任性,没想到思虑却是周详。有过当罚,尽责则赏?这算是什赏?这是把人家都捏于指掌之中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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