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长带着几名属下匆匆行来,脚步尚有些虚浮摇摆。作为沈哲子亲随,他在宅中庄人们当中地位也颇高,昨夜宴饮直到黎明才各自散去,回房洗把脸换身衣衫,便又匆匆赶来。
看到刘长这副宿醉未醒模样,沈哲子便忍不住感慨,都是母同胞兄弟,这刘长看起来较之他兄长刘猛稳重实在差太远。刘猛虽也饮酒,但向来都有节制,绝不至于因酒误事。不过这刘长虽然不够稳重,但胜在机灵,自己身边也需要这样识得察言观色人。
只是稍有要礼拜父母,若将这个模样刘长带过去,这家伙少不要被老爹训斥。沈哲子便笑斥道:“怎饮成这副样子?快滚回去睡觉吧,今天不必再跟着。”
听到沈哲子笑斥,刘长尴尬笑笑,继而解释道:“昨夜实在欣喜忘形,贪杯忘形。郎君大婚已是桩大喜,家尚有桩小喜事,二喜登门,实在畅怀!”
沈哲子听到这话倒是奇,便笑问道:“你家有何喜事?说出来也替你高兴下。”
洞房昨夜停红烛,待晓堂前拜舅姑。妆罢低声问夫婿,画眉深浅入时无。
清晨时分,当公主坐于窗前,低语问起沈哲子装扮是否合适时,沈哲子脑海中下意识浮现起这句诗来。当他坐在晨光中低语涌出时,便见公主神态发生变化,心内顿生种受人膜拜优越感。
“这人呆,问他衣衫,又没问眉毛。”
公主小声对身边宫人说道,再看向沈哲子时,眼中便带丝略带噱意悲悯。
沈哲子闻言后神情却是滞,跟这女郎谈什风雅情趣,都是对牛弹琴啊,跟她老子都是样不解风情,让人没有成就感。
“家小儿,昨夜终于得家兄应允,入选龙溪卒!操练上几年,待到郎君选官任事后,便可拱卫郎君左右,出入相随!”
刘长笑得眼睛都眯成条线,显然畅怀到极点。
“你家小儿不是在少年营,怎又选龙溪卒?莫非在少年营里待得不自在?”
沈哲子也知家中龙溪卒都要在少年时代便在庄人中选取,而后便是长久操练,旦操练出营,便是能够以当十精兵悍卒
带着种不被人理解感慨,沈哲子叹息着离开房间。
见沈哲子立在庭门外,公主才摆摆手让侍女取来笔墨,伏在案上神情专注将那七言抄录下来,捧在手心里低语念诵几遍,然后才小心翼翼收进奁盒中。待吩咐侍女将奁盒收起,兴男公主趴在妆案上,看着镜中那不算清晰影像,想要仔细看看眉毛。只是看着看着,小脸便又羞红起来。
沈哲子坐在庭门前石台上,整个内宅中弥漫着股艾草香气,用以冲淡昨夜宴席留下酒菜油腥味道。另有家丁仆妇们在宅院中忙前忙后,冲洗打扫。当行过沈哲子面前时,脸上都是喜色盎然施礼。
沈哲子亦能感觉到这些家人们笑容中打趣,时下虽然早婚乃是习俗,但像他这个年纪成婚实在也不多见。尤其夫妻两人加起来才堪堪过二十多岁,不要说别人,就连他自己以前都以为自己成婚尚要些年岁,不是什迫在眉睫事情。
可是现在,不知结婚,就连洞房都已经入完。虽然该做事还没有做,但有个娇俏小娘子摆在房里,剩下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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