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哲子笑语道,他对白瓷确有几分执念,本地搜罗垩土同时,也派人前往景德镇周遭去找,已经有些眉目。
虽然白瓷没有烧成,但近来瓷窑这里也不是没有收获。此地本就属越窑范围,不计工本投入下,沈家不只能够烧出时下最上等青瓷,胎薄釉润,如冰肌翡翠。黑瓷也已经烧制出来,色黑如墨,釉厚如脂。这已经是远远领先于时下工艺,俟推出市场,可知沈窑精瓷可称江东之冠。
单单不同釉色配方,便总结出数十种。若这些配方都能打磨成熟,那是可以传承千年优良技艺!
而且,就算没有烧出上等白瓷,但眼前这些成品最起码说明路子走对。若真能蹴而就,反倒小觑先人们传承千年之久精良古法。沈哲子执念在于后世白瓷基础上衍生出更多富于变化瓷器,因而充满信心。
灰白暗淡,且颇多裂纹。
马方老者走上前,拿起个瓷坛观察片刻,用手搓搓表面,然后屈指轻敲,最后随手丢在地上,那瓷坛顿时变成碎片。
沈牧看到这幕,顿觉肉疼,这窑瓷器所耗成本十数万,居然就这毫不怜惜打碎,心中充满惋惜。
马方却不理旁人情绪,蹲在地上捡起碎片来,将那碎裂横面观察良久,然后又有小锤敲得粉碎,长满老茧手抓起粉末在手里搓动片刻。
沈哲子个外门,并不清楚陶瓷技艺该如何评判,只是候在边,等待老者作出结论。
“垩土还是太硬,虽然筛选几次,终究不达上品。釉水稍干,火候也用老……”
马方老者絮絮叨叨说半晌,沈哲子也渐渐总结出来最重要点还是用料达不到要求。他只是知道素瓷青白不同,跟胚土中铁含量有关,至于更深入知识,则就不明白。
但他也知道,自己要在武康强求烧出白瓷确实有些勉强,历史上南青北白格局,必然是有地域上差异,不是技术能够弥补。这窑白瓷难称上品,他倒也并不失望,只要能够总结出技艺缺陷,就是种成功。
过良久,马方老者才拍拍手站起身来,对沈哲子有些歉意笑道:“技艺不精,让郎君失望。”
“不妨事,知道疏漏在何处,总有成功天。稍后江州会有批新垩土送来,还要仰仗马老作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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