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长领命而去,带着几人匆匆行往市监。
余杭舟市岸上范围极大,不逊于个繁华城池,只是多邸舍货仓,寻常居此普通人家却少。舟市市监虽然品秩不高,不过是郡府下辖从属,秩比大县县令,但位置显重较之寻常县令又重要得多。因而这官署修筑也是极为宏大壮观,位于舟市后方片丘陵高坡上,庭门高阔,楼台重重。
刘长名帖递进去之后,不旋踵便有人匆匆迎出,将之引入官署中。稍后片刻,便有昨夜在沈家庄园做客名市监属官行来,笑语温言道:“刘仆来此,可是哲子郎君有请?”
虽然只是介奴仆,刘长作为沈哲子亲随,长行其身后出出入入,在外间也已经颇有几分体面。随着眼界开阔起来,也不敢再恃此而骄,虽受礼待,但礼数应答也周全,起身恭声道:“家郎君遣来此,确有事请托市监。”
继而他便将先前之事讲述下,只言郎君行舟被冒犯,至于其他都不必提,最后加句:“于乡中受此冲撞,郎君确是分外不满,言道半个时辰内要见到那济南林氏之人,还望能得诸君善助。”
听到那几名豪奴叫嚣,沈哲子真是怒极反笑。以往他出门,身边或是大批随员,或是直往没有太多闲杂人等地方,此类事情,真不怎碰见。
今早出门,因舟市繁忙换乘小舟,没想到就遇见此类恃主行凶恶奴。济南林家?他还真没听过这个名号,但就算是琅琊王家又如何?公主进门来,就连他都不乏宠溺纵容,哪容旁人冲撞。
小船在这里停靠片刻,很快自家随员大船便行上来,刘长站在船首看到此幕,脸色已是变,大吼道:“谁人敢冒犯家郎君?”
声吼下,数十名沈家部曲纷纷冲上大船甲板,各执刀兵。左近停泊大船虽多,看到这剑拔弩张场面亦觉心惊。而先前那几名拦路豪奴见此状,脸色也是变,应是没想到竟然无意间招惹到硬茬子。各自对望眼,竟然将竹竿抛,跳上岸去飞奔逃离此地,连先前所乘舢板都弃之不理。
看到此幕,沈哲子心中更是冷笑,大凡稍有名望人家,能带出门来做事仆从,怎可能会做出此类不顾脸面之事。在这余杭舟市中,且不说对方已经报出自家名号,就算没报,周遭这多人眼见此幕,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!
那属官听到这话,脸色不禁变,昨夜还得沈家提携重托,不想今日竟让对方在自己地盘上吃瘪,那还得!
先对刘长稍作安抚,然后那人便匆匆离开,即刻将此事向各家通报。刘长所述语焉不详,舟市中又实在鱼龙混杂,眼下这个关键时节,他宁可小题大做,也不愿因此而令沈家有不满。
很快其他各家
“沈哲子,小臂好像断……”
公主语调有些凄楚虚弱,捧着右臂在胡床上说道。
沈哲子闻言不免惊,返回去看,只见公主粉嫩小臂上处红肿,应是跌倒时被腰间环珮硌到。
“不要乱说话,骨架坚韧,哪有那容易折断!”
沈哲子口上说着,示意公主伸缩手指攥攥拳头,确定无碍才松口气。等到靠岸后,随员们很快找来车驾,沈哲子先送公主去就医,吩咐刘长道:“持名帖去市监,半个时辰内要那济南林氏家人出现在面前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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