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着这种纠结心情回房,公主坐在房内仍在思考这个问题。不知不觉大半个时辰已经过去,刘长自门外匆匆行来,立在房门前说道:“郎君已经醒来,请公主共用早膳。”
既然想不到,那就先不想,以后或会明白。
公主本就不惯太过为难自己,听到刘长禀告,心情转好,便将这难题抛在脑后,这才发现太阳已经高高升起,而自己已经枯坐大半个上午。
来到沈哲子所在小院,公主行入房间中,还未及开口,便看到坐在食案后沈哲子手里正持着个将近半尺小竹筒,而食案上则摆放着许多瓷器杯盏,里面盛放着霜雪样洁白晶粒。
“公主快过来瞧瞧,这种新趣之物,你旧时在苑中也不曾见过吧?”
清晨醒来,兴男公主看到对面床榻上并无熟悉身影,心中便觉失望,就连侍女上前服侍换衫,都有些抗拒,闷闷不乐。昨夜她有许多话要跟沈哲子说,可是直等到深夜自己都睡,仍不见沈哲子回房,醒来时却仍不见人。
“郎主昨夜没回房,应是有事在忙碌。”侍女被公主推搡开,不敢再上前,小心翼翼回答道。
“给换衫,要去看看他又在忙什!”
随着相处日久,虽然嘴上或是羞于承认,但这女郎对沈哲子确是越来越依赖。凭她这个年纪阅历,尚不知该如何表达这份情愫,只是希望能获得更多关注。
起床洁面后出门打听,兴男公主很快就来到沈哲子留宿院子,刚待要举步行入,刘长却自廊下匆匆行来,上前阻止公主:“公主请留步,郎君休息时曾吩咐,他未醒来前,谁都不许进房。”
沈哲子笑吟吟对公主招手,用竹筷夹着兀自烫手竹筒,指着杯碟中那雪白砂糖说道,神态间不乏炫耀。
公主闻言后神色倒是奇,她好奇心强,最喜新趣之物,当即便疾行到沈哲子对面坐下,端起那盛放砂糖小杯端详片刻,嘴里已是啧啧称奇:“大暑天里,你哪弄来霜雪?”
沈哲子闻言后神态更是得意,为做出这东西,他昨夜都不得好眠。等到那竹筒渐凉,才用筷子挑开捆在外面丝带,而后竹筒就由中间分开,露出里面热气腾腾白馥米饭。继而端起另个小杯中砂糖,均匀撒在米饭上,推到公主面前:“尝尝吧。”
见此幕,公主更觉惊奇,待见沈哲子鼓励眼神,才稍显迟疑夹起点米饭放入口中,略咀嚼品味,眼眸已是大亮:“沈哲子,你怎做出这甘甜鲜美饴食
公主被拦在门前,眉头蹙得更深,便问道:“他究竟在做什?”
“仆下实在不知,应是极为紧要之事,郎君昨夜忙到丑时末才休息。”刘长恭然回道。
听到这话,公主倒是不再往内硬闯,只是叮嘱刘长道:“他若醒来,你着人知会声。”
离开这座小院,兴男公主心情却有几分纠结。昨日沈哲子为她报仇出气,带她去别人家邸舍大肆搜刮,这让她又开心又感动,亦能感觉到沈哲子对她纵容和迁就。但反观她自己,却不知该怎做来予以回应。
这种不知所措感觉,让小女郎颇感怅然,又羞于将这点心思去询问旁人,《女诫》虽然抄得极熟,但里面也实在没讲夫妻结伴去洗劫别家,回家后为妇者该怎做来答谢其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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