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话,原本来喧闹至极大厅中顿时鸦雀无声,而南顿王也直接愣在当场,手中杯盏渐渐倾斜,那冷冽酒水无声倾泻在袒露胸膛上。
良久之后,殿中才渐渐响起窃窃私语之声,南顿王才蓦地惊醒过来,由席上起身,指着那仆人道:“你随来!”
说着,他也顾不得安抚众人情绪,匆匆行出大厅,于静室中仔细询问情况。
随着南顿王离开,厅中议论声才轰然爆开。这些人虽颇多悍勇不法之徒,平日也常将些悖逆言论挂在口中,但等到真要面对朝廷追究问责时,心内却仍是惶恐居多。
那卞咸见厅中气氛已经乱成锅沸汤,不乏人已经惊惧得汗如雨下,惶恐到无以复加,心中不禁感叹。他实在不看好南顿王招揽这群凶人,群色厉内荏匹夫而已。
南顿王府邸位于建康城东青溪附近,座宏大宅院拔地而起,占地足足有数顷之余,单以规模论,绝不逊于秦淮河畔沈园。宅院中虽然没有摘星楼那样宏伟壮观建筑,但亭台林立,布景幽深,亦非都中其他人家可比。
在府邸正当中,有座云风台,年前南顿王誓要造出超越沈园摘星楼楼宇,可是在造到半时,楼身便已摇摇欲坠,无奈之下只能罢手,侧旁另起楼以为支撑,便成眼下云风台这模样。虽然远逊于摘星楼,但登台俯瞰都城,遥望摘星楼,亦有并立双雄之感。
今日府上宾客济济,王府中诸多门客毕集在云风台上,共贺南顿王新纳姬妾。这样桩小事本不值得大肆操办,但是近来府上绝少喜庆之事,需要桩事来冲淡下南顿王心中长久淤积抑郁。加之那姬妾母家亦是他府中颇为得力个门生,以此以示自己礼贤下士。
酒至酣处,望着满堂奇形怪状、放浪形骸门客,南顿王有感于今日兴旺局面得来不容易,张张嘴想激励众人共勉,但话吐出口却便成:“非相容,尔等哪得安坐享乐……”
这话语道破诸多门客上不台面事实,因而众人闻言后,神态都显得不能淡然,颇有几分尴尬自惭。别席上南顿王新结姻亲琅琊卞咸察言观色,忙不迭举杯笑言道:“大王之意,今世南北扬尘,颇多板荡,安居不易。等幸得大王展翼护庇,方得时之乐。知恩不报,非人哉!宜当共勉,来日共襄伟业!”
可是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,眼下最重要乃是稳定人心。若台中刚有风动,南顿王这里众多门客已经惊惧得作鸟兽散,那才是真正取死!
因而略作沉吟后,卞咸于席中站起来,大声道:“大王乃王宗长者,人望
众人听到这话,脸色才变得好看些,纷纷举杯,齐齐恭贺南顿王。
气氛回暖之后,南顿王颇为满意望望那卞咸,此人乃他麾下为数不多能够闻弦歌知雅意、敏于察言观色者,不似其余寒伧武夫粗狂少礼,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。因而南顿王对这卞咸也是重视得很,将其女纳为妾室,今日正为此而宴。
“卞君三公才,当助你成事!”
南顿王胸膛袒露,于席上指着卞咸笑语道。
那卞咸闻言后,刚待要起身作答,殿外突然飞奔来仆人,抢跪于地颤声道:“大王,大、大事不妙……西阳王殿下着人传信,台中言大王将反,即刻便要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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