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中书欺太甚!使人陷不止,如今更挟众迫,阻面君!此仇不报,枉为人矣!”
南顿王在车上怒声咆哮,身上章服已经扯下,露出内中甲衣,神色气急败坏。
卞咸踮足远眺,只见远处滚滚烟尘正向此处蔓延而来,便知应是宿卫前来擒拿南顿王。他心中不免惊诧于中书动作之快,益发感受到对方要置南顿王于死地决心之坚。心中太多转念,此时却也无暇细思,连忙让人牵上马来扶南顿王上马,而后大声道:“青溪水急,放板于江由此北上,只要冲过燕雀湖,大王可以无虞!”
南顿王这时候已经彻底慌神,早先他拒绝卞咸提议,乃是因为早于历阳约定好对方于外起事,他在都中呼应,内外相合,大事成矣!可是他却没想到中书如此猝然发难,若就此离都,悖于先前所议。但若不离,后方那杀来大队宿卫人马又让他不能自安。
这会儿他已经拿不出个确定主意,但还记得礼贤施恩,拉着卞咸手疾声道:“卞君快快携旅归府带上眷属……”
系身,两代先君俱有敬重,台中纵有怨望,岂敢轻易迫害!等俱仰大王护庇才得今日之优渥。当此时,应集群力众心护卫大王,既是偿恩遇,也为等各自性命富贵而计!”
众人听到这话,紊乱心境渐渐平复下来,无论心中作何想,最起码表面上群情激昂,共呼守卫大王。
安定众人心后,卞咸也匆匆行出,旋即便见南顿王已换章服,正在部众簇拥下匆匆往外行,他连忙行下楼去高呼道:“大王将要何往?”
“中书陷,将要置于死地!岂能让他如愿,现在就要赶赴台城自辩!”
南顿王脸色铁青,恨恨说道。
“来不及!”
卞咸已经翻身上马,手持短戟指挥众人簇拥南顿王往青溪行去。途中看到此王频频转首往后,神态颇多不忍,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:“大王逆名,尚未议定。只要大王能杀出都中,于外有所布划,尊府诸多眷属,中书亦绝不敢擅加妄害!”
听到这里,南顿王才隐隐松口气,脸上复又流露出狠狠之色:“来日待挟众归都,必将庾氏满门杀绝,以泄今日之恨!”
众人左冲右突,离府时尚有千数部众,可是在到达青溪附近时已经离散近半。幸而总算没有被后方宿卫追上,众人在青溪寻找到几座游舫,簇拥南顿王上船,而后便沿江北上。
可是船行渐进燕雀湖,前方忽然有竹栅
“大王不可啊!”
那卞咸闻言后顿足惊呼道:“中书独掌大权,既为此举,便应早有布置,大王此去,乃是自投罗网,性命交于人手!惟今之计,宜集众拱卫大王出城先择善地稍待,联结都外强援,以图后进啊!”
南顿王闻言后却是大摇其头,不赞同卞咸之言:“若真要如此,岂非坐实中书之诬陷?到那时恶名加身,更难自清!”
听到南顿王这回答,卞咸气得险些哭出来,此王眼下居然还纠结虚名,仿佛中书真诬陷他般!他还要再劝,却见南顿王已经招呼部众匆匆上车。
卞咸虽然深恨南顿王之愚蠢,但苦于自己已是泥足深陷,只能咬咬牙去召集众门客,随行护卫南顿王。可是当众人武装好行出府邸时,便看到已经离开段时间南顿王车驾又向府中疾驰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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