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他已经转过身,准备让人将信件收起。然而兴男公主却挥手拍案几,怒喝道:“人心之险恶,今日方知!小舅你与大舅相谋,证据确凿在此!家纵有丰厚家资,与你家有何害,竟要急不可耐来侵害家!非亲眼所见,竟不知舅宗乃是如此恶亲!”
说着,她将先前无意间看到那封信抛至庾条脚边,庾条被晚辈如此训斥诬蔑,心中不满尤甚,待弯腰捡起那封信来仔细览,脸上顿时流露出复杂之色,惊诧、尴尬俱有,垂下头去竟不敢接触那女郎视线。他近来都在外间奔波,并不知大兄何时传信至此,还是如此诛心之论!
“小舅还有何话要说?舅家虽为至亲,但却是沈家妇,今日睹此恶念,日后绝无亲善相待!”
兴男公主于席中站起来,指着庾条声色俱厉道。
零落几份信笺,便抬手将之取下来,正待要将之递给身边崔翎小娘子还回去,其中份信笺抖落下来,几行字迹突然落入她视野中,俏脸顿时变。
崔翎小娘子已经将手伸到半途,看到公主脸色绷紧展开信纸细览,心中虽有意外,但还是横在公主身前。几名庾家部曲匆匆上前,她颇具气势呵斥道:“退下!”
公主手中这封信极长,她眼便看出乃是大舅笔迹。因为母后对大舅太多推崇,公主练字便是比照大舅笔法而练。然而信中内容却令她触目惊心,尤其其中牵涉她夫家内容,更让公主愤慨不已。
看过这封信后,公主整个人面沉如水,指着石案上那些文书沉声道:“将那些信函都给取过来!”
“公主不可啊,家三郎……”
“滚下去!”
公主顿足斥退那些上前阻止庾氏部曲,自己亲自上前将些信函拿起来,然后便行入先前会客室,坐在席中封封翻拣,主要挑选大舅发给小舅信件。
又过少顷,庾条自院外匆匆行来,还未进门,口中便朗笑道:“难得兴男小娘子路过尚记得来看望小舅,对你家维周也是……”
正说着,庾条行进房中,便看到公主面前案上摊着那些信件,眉头不禁微微皱,还未及开口,兴男公主已经抬起头来,坐在席中视线咄咄逼人,望着庾条冷笑道:“小舅对家维周也是如何?也是急不可耐要侵夺家产业,吞没家资财?”
听到这话,庾条便觉大惑不解,他与沈哲子投契,江东几乎无人不知,不明白公主此言何意。但是对于公主翻看他信件举动却有些不满,干笑着上前说道:“兴男何出如此戏言,与维周交谊甚于至亲,怎会有此恶念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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