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,葛洪又开具诸多药方,交待温峤日后要小心调养。因为还要归台城受诏,温峤不能久留,听过嘱咐后,又去拜别崔珲,然后才匆匆离开。
将温峤送走之后,沈哲子才又返回来,去询问葛洪温峤具体病情。葛洪只是摇头:“名禄之贼,安得长生。时或可无虞,终将生患。”
听到这话,沈哲子便有些尴尬干笑声。小仙师虽然在说温峤情况,其意也在指向自己。终究意趣不同,他们这些名禄之贼是难与其沟通无碍。
但只要温峤能拖过眼前,沈哲子便放下心来,安排人恭送小仙师下去休息,心内却不免腹诽:这老先生倒是不好名禄,终究也未得长生久视。可见人生苦短,该争须争!
就是病向浅中医,再猛烈病症,于其未发之前解决掉,如此才能不至于太过棘手。
等到温峤准备妥当,穿袭宽袍行进房中时,葛洪便示意其横躺在榻上,于其印堂、太阳穴、心口等等位置各置蒜片,然后将艾条引燃,动作熟稔灸治起来。
沈哲子箕坐于旁边,手托着腮静静望着,眼看温峤在葛洪指令下或躺或趴,乖顺非常,哪还有点方镇之威。他不仅越发感慨保养重要性,得啥不能得病,人旦有病,哪怕权势再重,性命也要托于人手。
这番灸治极为漫长,看到最后,沈哲子已经耐不住困,告罪声先回房休息去。
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,沈哲子又匆匆返回来,发现灸治仍在继续,温峤都已经昏昏睡去,葛洪两眼却仍炯炯有神,手持艾灸纹丝不动坐在那里灸治,精力如此旺盛,难怪被人称之为小仙翁。
灸治到尾声,葛洪取下蒜片,小刀轻轻刺穿温峤皮肤,挤出些泛黑血水观察良久,神态才渐渐有所缓和,让人上前帮温峤穿好衣衫。
温峤这时候也醒过来,看到略带倦容葛洪坐在侧,先是起身谢过,然后才询问自己病情如何。
“肝阳,bao亢,拔除风火只是浅治。若要根除,终究还要靠善养。不宜过劳,饮食有度,戒喜戒怒。救治于后,不如摄养于先。谨守于此,温公也不必过分介怀于病。”
听到葛洪这说,温峤才松口气,继而才又望向沈哲子,笑语道:“早先还言桓侯之愚,不意竟险些踏足其后。若非海盐男执言告诫,余命休矣!”
“温公言重,今日全赖稚川先生之功,不过妄执言端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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