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洪沉吟半晌后徐徐开口道:“且先作灸治,再观后效。”
说着,他在席中讨要笔墨,挥而就写出诸多所用材料,示意沈哲子着人去准备。同时吩咐温峤先去沐浴净身,等待灸治。
此时虽然已是深夜,但府中自有不少仆人通宵待命,很快便有人将所需要材料备齐送上来。对于葛洪要如何医治温峤,沈哲子也不乏好奇,便站在边看着葛洪动作熟练准备诸多材料。
所谓灸治,便是取艾绒搓成细柱引燃借助烟火热气来烘烤穴位,以达到除病目。因为病症不同,艾绒之中再杂以细辛、白芷、雄黄等材料。对于这样治法,沈哲子并不陌生,早年他急病昏厥,便被葛洪以此法诊治过,除烘烤有些疼痛之外,确实颇有效用。
不过对于中风这种重症,灸治能否凑效,沈哲子也是有些存疑,毕竟他对于医理实在解乏乏。
之名,他向来有所耳闻,若能得其诊望,病或无病都能释怀,省去许多无谓心烦。
葛洪归都后不久便返乡探望,只是众多沾亲带故之人纷纷上门拜访,令他烦不胜烦,索性再搬回来得个清净。每日闭门著书,笔耕不辍。
沈哲子对此也是求之不得,他与这小仙翁意趣虽然相悖,但对其也是始终心存敬意。葛洪肯在他府上住下来,可见对他也是有所改观。
任球去后未久,大袖飘飘小仙翁便阔步行来。医道于他而言终究是副职,近来住在沈家,主要还是居近整理下本身所学并盛传时下诸多道经典籍,准备用以填充沈园中那座师君楼。他本身便是天师道方大佬,对于沈哲子这个近来在天师道中名显红人自然也友好起来。
沈哲子起身相迎,并向葛洪介绍下温峤。温峤虽然名重时,葛洪对其倒也并未另眼相待,听到沈哲子解释后,便示意温峤移至近前来,掌灯仔细观望良久,才徐徐道:“应是风邪上侵,肝阳,bao亢,中风之兆。”
葛洪边用小刀将蒜瓣切成细片,边对沈哲子解释道:“蒜本通气,以蒜施灸通常来治散毒之疽,以冲气塞之处活淤。温公风火上侵,性类痈疽,幸而发之未久,若壅塞过甚,药石也将无力……”
沈哲子听着葛洪侃侃而谈,只是不明觉厉,虽然不清楚这医理是什,大概也琢磨出点意思,那
沈哲子听到这话,不禁松口气,只要诊断出病症来,治或不治再作别论。
而温峤闻言后,脸色则变得有些难看,不意沈哲子居然言中。对于沈哲子话,他尚有几分怀疑,但既然葛洪都这说,他心内就难存侥幸。葛洪在江东尤其是丹阳京畿,名气之盛绝不逊于台省诸公乃至犹有过之,尽管素无交际,但有此盛名,温峤对葛洪诊断还是信服。
中风之病出于《伤寒论》,意指风邪中体。而风邪在时下意思却极为宽泛,大大小小病症只要是有外部所引起,几乎都可以冠以风邪之名。但在风邪之后再加肝阳,bao亢,那就便意味着旦爆发便可毙命中风之病。
温峤虽然不乏豁达,但骤然面对生死问题,仍然是不能淡然,拉着葛洪手疾声道:“稚川先生既然有诊断,不知此症可还有有解?”
沈哲子闻言后便也紧张望向葛洪,看出来是看出来,终究要治好才算是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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