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仆从听到问话,便将近来监视所得种种咨询汇报上去,倒也没有什特殊之处,不过是城内城外财货调配。
听过片刻后,庾亮便摆摆手,示意仆从退下。他倒不觉得沈哲子有什能够影响时局能力,只是这少年某些举动大概可以窥出丝会稽态度。时下各家逃离建康成风,沈哲子却独留在都中,这不免让庾亮有些诧异,因而多几分关注。但也仅此而已,并不值得过分上心。
赫对此倒也赞同,他要居住在台城,对于外间变故反而要迟钝些。如今他与沈哲子,也算有可以相托家室交情,自然放心。
如果说以往都是围绕京畿附近布置,那近来沈哲子所忙碌都是为他日后留在建康而做准备。但是随着人员刚刚有所调动,他就发现自家已经被监视起来。
午后台城,虽然已经时入深秋,但仍是副忙碌得热火朝天模样。各宫寺官署属员忙碌得脚不沾地,传送诸多文书诏令,其中尤以中书属官最为忙碌。若由高空望去,犹如蚂蚁在热锅中急速爬动不息。
连批阅签署十余份文书之后,庾亮才略得安闲,于座席中伸个懒腰,嘴角略带丝讥诮。昨日苏峻排遣部属入都,言道宁愿外贬青州荒郡,不愿入朝担任九卿。台中又因此事议论纷纷,都觉即便不论旧勋,单以武事而论,也实在不宜将苏峻逼迫过甚。
对此,庾亮只是冷笑。假使苏峻真没有二心,为何不肯奉诏归都?他召苏峻入都又非投闲散置,而是要担任九卿之尊大司农。以寒素之家而列九卿,这在中朝都是含有之殊荣,要知道前任大司农乃是复圣颜回后人琅琊颜含。如此优渥礼遇,他苏峻还有什不满?
况且召苏峻入都,又非要分拆他部众,仍然交由其弟苏逸代领。如此都不肯奉诏入都,此人真就甘心流放边远小郡?简直可笑!且不说苏峻根本不可能同意被发配,即便是愿意,此人久居西藩要害之地,若真叛国北投,后果不堪设想。
所以在庾亮看来,苏峻之所以如此上奏,不过是示人以弱,其心实在可诛,台中为此讨论不休,实在是浪费时间和精力!
至于如今都中人心惶惶形势,庾亮也并不过于在意。区区苏峻,名望不及王逆,兵员不及王逆。王门之逆那般势大又如何?还不是被轻松剿杀篱门之外!
且不说都中这数万宿卫,早前他又下诏征召淮北郭默入都,郭默同样是北地宿将出身,武勇不逊于苏峻,再加上宿卫中历经阵仗赵胤、周谟等将,对付个苏峻实在不是什难事。
公务忙完之后,庾亮略转念,传召名仆从来,随口问道:“海盐男近来在忙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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