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听到这话,禁不住倒抽口凉气。吴中虽然富足,但也绝无可能家家都有沈家这样庞大产业。单单次动荡损耗,便超过场中近半数人之家产!
“永兴二年,陈敏为祸……”
沈哲子并不理众人惊诧,从石冰之乱开始历数江东大小动荡,并且以自家与其他吴中人家在动乱中损失为样板,为众人描述吴人在这历次动荡中所遭受损失。当然在言到最近次王敦之乱,因为他家自己作死,数据并不具备参考性,但因为资料详实,倒也不乏参照。
随着沈哲子讲述,厅堂中气氛已经渐渐压抑起来。以往他们也知战乱难免会有损失,但当这些数据真真正正摆在眼
沈哲子才示意仆从敲敲立在讲席旁铜磬,而后继续发言道:“此议稍有逾礼,诸位愿闻详情亦或不愿与闻,都不强求。开栅刻钟,不愿闻者宜速离。”
随着他话音落下,堂下已有数人颇怀惊惧之色站起身来,可是再看周遭其他人,虽然也有惊慌忧虑,但亦不乏好奇。而上方沈克并众耆老,更是端坐在那里纹丝不动,显然此议已经获得他们认可。
时间,这些人倒不知道该不该离开。他们确是不想加入到这类政治斗争中来,但是又恐离开后此议能够通过,除非他们离开商盟,否则便难保持清白。而且他们也不乏好奇,沈哲子究竟要用怎样说辞来说服众人。毕竟这样事情,肯定会有许多不能宣之于口考量。
沈哲子坐在讲席上,看着不乏人起来又坐下,有人甚至已经行出殿外,但不旋踵又神态纠结行回来。直等到刻钟过后,竹栅再次落下来,没有人离开。
到这里,沈哲子心里也松口气,无论他此议通过不通过,最起码今次目是完成半,那就是众人已经默许他在商盟中谈论政治意味如此浓厚个话题。如今商盟,沈家虽然占据主导,但却并不能打造个言堂。当实力不具备时,强求独裁,那就是逼着人搞对立,树立许多原本不需要面对对手。
所以,哪怕中分扬州此事已经是笃定,沈哲子还是要拿出来讨论下,给这些人以尊重,让他们感受到自己存在感。
待到众人尽数坐定,沈哲子便示意人架起木板,然后将他所准备各种数据简报张贴起来,整整两个大木箱都空后。还剩下两个箱子则被推到座席正前方,里面装着是简略版数据资料,由沈家仆从分发下去供众人传阅。
这时候,沈哲子才走到第块木板前,说道:“此为太安三年,乱贼石冰攻破扬州,祸乱三吴之旧事。当年吴中各家为扫灭叛军,各举义兵,与事者七十三家,家幸居其中。吴人守土护乡,死战壮烈,魂魄永馨!”
说着,沈哲子面北深施礼,以示礼敬那些守土而亡吴中烈士。此事虽然发生在二十多年前,但在座者不乏亲历其事,很快便被沈哲子勾起回忆,复又想起那段浴血奋战,壮烈守土岁月。
接着,沈哲子转过身来,脸色已经恢复平静,指着那板牍说道:“此为当年家当年所用部曲门生,被甲七百余,执戈两千,战损千余,米粮所耗五千余斛。当年田亩歉收万六千斛,次年欠八千斛。人命折粮,物损折粮,合共十二万五千三百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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