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接下来事情转变太快,快到郗鉴都来不及做出反应,继而便出现眼前局面。原本行台安置在京口,郗鉴也是乐见其成,毕竟相对于其他各方,广陵与京口水之隔,他是占据绝对地利。
可是这表面上地利,并没能转化为具体优势。郗鉴如今虽然督五州军事,时位尊无二,但他实际上能够影响到范围,仍然是过往淮北这片,甚至连淮北都隐有失控之势。
其中最明显个体现就是,当他召集众属下部将准备商议来日淮北军要如何应对时,有近乎半部将缺席!当然这些人表面上理由也是充分,有与苏峻旧谊深厚所以要避嫌,有补给匮乏难以出
美,亦无礼乐之妙,甚至节拍都有参差,但当万千声线汇成道洪流,亦足撼人心魄,沿着大江蔓延四方。
大江对面不远处,便是车骑将军、高平侯、徐州刺史郗鉴行营所在。相对于对岸京口繁荣,淮北这里节庆气氛便要远逊许多,为防备民众聚在起滋生事端,郗鉴甚至派军沿江布防,禁止民众靠近大江。
由于新任中书侍郎流露出忌惮之意,为避嫌,郗鉴将过往淮北军在大江沿岸布置许多据点和巡江军卒都撤回来。当然这其中也不乏要还以颜色意味,毕竟如果没有淮北军监察大江,历阳叛军随时都有可能踏波东进。
虽然郗鉴也知历阳如今反叛,他自己是有些难以自辩。但如今多事之季,中书如此忌惮于他,面子上召他过江见驾举动都没有,却让他有些无法接受。若他真有心响应历阳,京口岂能安稳!
其实如今郗鉴处境也是有几分尴尬,早年他在京口被京口各家侨门联合驱逐至广陵。这口恶气他暂时忍耐下来,过江后凭着旧望并人脉,纵横捭阖,快速平灭刘遐余部叛乱。虽然还有前任中书安插郭默于此处掣肘,但淮北大局总算能够有所维持。
其实在郗鉴心里,始终存着个念头,那就是过江重掌京口局面。京口是淮北大后方,若是不掌握京口,那他在淮北无论经营起怎样局面,都将是无根之木,旦羯胡大军汹涌而来后方又无以为继,再好局面旦夕之间都会被摧毁!
而且当年被从京口狼狈驱逐到淮北广陵,与郗鉴而言也是桩难以释怀耻辱。他也知自己擅自过江影响可大可小,尤其在前任中书虎视各方情况下,更是动不如静。因而也只是安心留在广陵,希望京口自己发生动乱。
过往数年,眼看着京口非但未乱,甚至有越来越繁荣趋势。反而是他自己所镇守淮北,各地守将与京口联系越来越密切。郗鉴虽然是这些人名义上上官,但流民帅自有其生存方式,他对此也只能劝告警醒而不能直接插手干涉。
正因如此,郗鉴不得不与王太保加深联系,以期在台中能有强大呼应。若不然,长此以往下去,他在淮北将会更加可有可无。
就是在这样不乏煎熬等待中,郗鉴终于等到时局大变故。虽然对于历阳之叛心中不乏惋惜,但郗鉴也深知,凭前任中书为政风格,历阳不叛,其他地方也会生乱,比如他所镇守淮北。所以郗鉴考虑更多还是勤王之事,至于私心,也是希望自家能够代表朝廷对淮北流民帅施以更牢固羁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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