荆州应该也是这样情况,正因如此,可想而知陶侃对中枢心存不满,就连江州温峤都有辅政之名,他这个分陕方镇居然不能列名其中。这对他而言,不只是羞辱,更是种迫害,迫得他要花费更大代价和精力,才能稳住荆州各方不乱。
如今江东两个政治中心,在京畿苏峻手中,在京口,毫无疑问后个政治中心合法性要更大些。荆州除非不表态,旦要有所表态,必然要选择京口。若不然,只怕他部众先要群起而攻之将他驱逐。
但如果太顺从表态,这又不符合陶侃利益。基于这样认知,沈哲子觉得荆州方面或会有些波折,但最终结果是不会改变。
接下来几天时间里,诸事皆上快车道。首先是吴人翘首以往会稽分州之事,终于以正式诏书明令下发,通传各方。新立之州名为东扬州,以浙江为界线,包含有会稽、新安、永康、临海、永嘉、建安、晋安等七郡之地。
原会稽内史沈充进位镇军将军、东扬州刺史,开府仪同三司,督东扬、交、广、宁四州军事,同时加录尚书事。最后这条,是庾怿硬要加上去,因为在他看来现在中枢实在是权弱,沈充加录尚书事定程
时入四月,大业关这里战事仍是波澜不惊,张健部战斗无果,索性在大业关外同样筑起堡垒,似是做起长期对峙打算。
沈哲子刚刚回到京口,便被庾怿召去。
“维周,你觉得有无可能路途险阻,信使仍未到达荆州?”
说起这话时,庾怿忧心忡忡,大概他自己也不相信这个说辞,只能籍此来安慰自己。行台立于京口,荆州不派人来见,这影响实在太恶劣。不只会影响到他执政合法性,甚至还有可能将早先争取到局面都给破坏掉。
沈哲子也能体会到庾怿心内彷徨焦虑,平叛是否顺利关乎到他全家老幼性命,而荆州态度则又影响到平叛进程。历史上庾亮冒着杀身之祸都要硬着头皮去见陶侃,如今庾怿名望资历都要远逊其兄,虽然有皇太后在其身后传诏召见,但陶侃是否甘心承受这个事实,真是在两可之间。
“小舅放心吧,荆州绝无可能缺席,定会在约定之期前到来。”
沈哲子现在也只能这样安慰庾怿,不过这也确实是他心内真实想法。
诚然荆州是分陕要害之地,方镇之重无过于此。但同时荆州情况也最复杂,哪怕不论南北冲突,单单在荆州本地便是豪强林立,荆襄豪强像是蔡氏、习氏等等兵甲之盛并不逊于早先沈家,又有南蛮各部不服教令,更与敌邦接壤,并不是个团结紧密、其乐融融环境。
陶侃坐镇在这个位置上,境况与淮北郗鉴有些类似,甚至较之郗鉴还要恶劣许多。诚然他乃是百战宿将,可称国老,但其实并没有绝对威信和力量将各方完全打压下来,重点还是要施以安抚和平衡。
身处在这样环境中,对朝廷赋予大义名分便尤为看重。旦这个名分不在,绝难再保持原本平衡。比如沈哲子这里已经收到许多淮北流民帅投献书,其中不乏人大有将郗鉴取而代之野心,但沈哲子也深知这些人无论是名望、才具还是实力,都不具备镇住淮北局势可能,若任由他们滋事,反而会让淮北局势糜烂不可收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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