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,他们引贼入室无颜立足乡中尚是其次,最重要是各家也未必能够幸免。于是那江播便又开口道:“大军久战辛苦,岂敢再以小事侵扰。集粮之事,本应等共担,请将军稍假耐心,等必竭力为大军筹用。”
待送走这些人,韩晃再回室中,席上匡孝不免笑道:“过江以来,子光越发持重,反倒稍逊锐猛。若是仍在江北之风骨,这些人家岂敢有二推诿之辞!”
韩晃闻言后也笑道:“今昔不同势,哪能久恃故态。等随主公周转南北,早非昔年青徐游勇。如今主公挟众归都劝政,大事将成,正要普集众助,哪能再作意气之争,四方树敌绝众。”
匡孝闻言后脸上却露出玩味笑容,端着酒杯摇头叹息道:“子光此论,在家兄处也多有闻。你二位都是胸有韬略,是远远不及。不过却不能视此为乐,寒伧高门之别,尤甚于大江横绝之险。往年等于历阳多受逼辱,激于忿勇势成今日。主公欲以恩威降服内外,行事反倒稍欠勇猛,自缚手足,这番苦心真能邀得那众惯以眼观天高门旧姓垂望?”
韩晃听到这话后亦是默然,匡孝所言何尝不是他心中之忧。主公愿以优待高门来换取认同,他虽然不明言反对,但也清楚这实在太难。那些旧望高门生来便与他们这些寒伧武人不同,薰莸不同器,强要混合,多半自取其辱。
想到此节,韩晃便不免又想起那位将他引为知己吴中玉郎君,这大概是他平生所遇唯不同之膏粱子弟,不以家世而简傲自美,愿将他拟作伯牙而自许子期。这番认同,韩晃是铭感五内不敢忘怀,但却因自视鄙薄而怯于去作回应。
得知大业关外战事后,韩晃心情是极为复杂,喜忧参半。方面为沈哲子贤达事功彰显于世而感到欣慰,另方面又因张健惨败而忧心忡忡。他与张健之间倒无那种众将之间勾心斗角矛盾,早年投军因无家资所恃,每逢战阵只身搏命,还是因为张健分兵于他才渐渐扬名,彼此亦师亦友。
方是厚视于他知己,方是相交莫逆良友,彼此之间对撞已经让韩晃倍感焦灼。再想到攻克广德之后,下步或要兵洗吴中,韩晃心中不免更加沉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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