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恪微笑着上前拉住匡术手将其引入席中坐定,然后才笑语道:“过往这些时日,多受匡君恩惠,匡君请放心,即便身不在,这番恩义,都会有人偿还。今日请匡君来此,是因将要分别,要与匡君诉离情。”
“此言何解?”
匡术听到这话,刚刚坐定身体几乎又要站起来,神色晦暗不明:“莫非尊府已经有人来到都中,要将子明兄营救出都?”
沈恪听到这话后便是笑,摆手道:“匡君误会,所言分别不是要离都,而是如今建康对匡君你已非善地,为身家性命而计,匡君宜早离都啊!”
“哈哈,原来子明兄你是戏言诈。倒不知都中于有何不善,说实话,若非为保全子明兄,如今也不会有太多苦恼。”
其实若没有权势赋予特殊意义,台城内风物较之外间也没有什区别,甚至比起许多贵人云集地域比如乌衣巷,实在欠缺太多建筑格局之美。
相对于大桁以南守卫宽松、处处漏洞,台城内守卫要严密得多,徐肃越接近台城中央,所见巡逻兵丁越多,几乎每个路口、每个官署前都有固定岗哨,当然也不乏人上前对他进行盘查。类似这样潜入工作,徐肃也做过不少,除身上准备通行宫苑之间谒者令手诏之外,还有就是潜藏在暗处,时时观察那些兵士们交接时口诵军号。
有惊无险行过几处岗哨,饶是徐肃经验丰富,后背都忍不住沁出层冷汗。台城防卫之严密,还要超过他想象,不同区域守卫甚至军号都不样,有次便险些露馅,多亏他急智回圆过来,而那些守兵大概也想不到会有人胆大到单身潜入台城,所以才侥幸过关。
军号这种东西,是最简单甄别敌手段,通常都要朝夕更换。但若过于复杂,对底下兵士而言也是种负担,极容易造成混乱。所以通常部所属在个时间段只用个军号,因而徐肃便意识到,如今台城中这些守卫应该是分属不同人统领,可见安排之谨慎。
虽然徐肃进入台城联络沈恪困难得很,但彼此之间也有联系,都是沈恪主动联络徐肃。相对于潜伏在宿卫中徐肃,沈恪在台城中要从容些。在台城中穿行段时间后,徐肃很快便到达早先约定个联络点,闪身进入其中撬开某块地砖,将蜜蜡封口小竹筒塞进去,然后便匆匆返回。
匡术闻言后便冷笑声,指着沈恪说道:“子明兄或要言西军东来,傒狗凶残,但其实都外战事你又怎能比清楚。陶氏兵甲虽盛,历阳虎卒也非弱者,胜负尚是两可。尊府玉郎诚然大才,如今也只被
即将入夜时,群负责洒扫仆役行过这附近,其中人脱离队伍疾行入内,撬开地砖后看到里面小竹筒,眸子顿时亮,快速将竹筒收入怀中。
到晚间,竹筒便放在沈恪书案上,竹筒里纸条已被他取出来,观过之后焚烧空,他等这刻也已经等很久。
夜半时分,窗扉被笃笃敲响,沈恪亲自起身将侧门打开,旋即便看到身黑袍、神色阴郁站在门口匡术。
“沈子明,你不要迫人太甚!你可知为保下你花多大代价,还想要怎样?”
匡术疾行进入室内,还未坐定,已经怒视沈恪,语中颇多忿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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